&ep;&ep;自金明池相遇至今的一幕幕从眼前分沓而过,容央仔细审视着,研究着,脸越来越红,身体越来越冷。

&ep;&ep;榭外突然有风吹来,撩乱帝姬鬓边细细的绒发,褚怿凝眸,看那柔软发丝贴在她胀红的颊上飞扬,其中一缕,飞入她唇间。

&ep;&ep;心中一动,便伸手去理。

&ep;&ep;肌肤相触瞬间,容央极快避开。

&ep;&ep;褚怿手僵在半空。

&ep;&ep;容央后退一步,垂着眼,语气极冷:“我、我突然有点累,先回去了。”

&ep;&ep;不等雪青一行反应过来,人已衣裙飘曳,拂袖而去。

&ep;&ep;“殿下!”

&ep;&ep;水榭外,脚步声飒飒沓沓,乱成一团。

&ep;&ep;百顺呆在原地,看着那决然离开的背影,一时有点傻眼,忙对褚怿道:“郎君,帝姬是不是生气了?”

&ep;&ep;褚怿收回手,拇指擦过那根本没有触及到对方的指腹,淡声:“大概是。”

&ep;&ep;百顺焦急:“那、那您还不赶紧追过去哄哄?”

&ep;&ep;褚怿走下水榭,阔步往反方向走,闻言,便想起那人刚刚责备自己的话。

&ep;&ep;“不会。”

&ep;&ep;百顺操碎心:“不会可以学啊!”

&ep;&ep;褚怿:“不学。”

&ep;&ep;“……”百顺头大如斗,焦心地跟在后面,正要问郎君去哪儿,前边人下令:“别跟着我。”

&ep;&ep;百顺立刻领悟过来这人八成是要出府,当下更急:“帝姬正在气头上,您这个时候……”

&ep;&ep;褚怿回头,眼神冷冽。

&ep;&ep;百顺认怂:“那、那小的还有一个问题请教您。”

&ep;&ep;褚怿:“说。”

&ep;&ep;百顺小心翼翼:“您……发了没有?”

&ep;&ep;“发什么?”

&ep;&ep;百顺捧着心中那个大大的疑惑,竭诚提醒:“‘百发百中,弹无虚发’……您,发了吗?”

&ep;&ep;“……”

&ep;&ep;褚怿一张脸冷如玄铁,直勾勾瞪视过来,百顺立刻后退一步,再想退一步,已来不及了。

&ep;&ep;第18章、谋划

&ep;&ep;褚怿回书斋换上一身轻便常服后,大步流星往府外而去。

&ep;&ep;大鄞京官成亲后有休沐十日,褚怿想着今天逛府的境况,心中惶恐,实在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挨过这十日。

&ep;&ep;因回京后大大小小的意外,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一职褚怿统共就去就任过三天,眼下一想,惭愧之余,颇感庆幸,稍一合计后,当下大义凛然地吩咐车夫往署衙走。

&ep;&ep;抵达时刚过巳时二刻,衙里大小官员正忙得不可开交,眼睛只在各份卷宗上,抬也不抬。褚怿负手而入,一时竟如入无人之地,直至穿过庭院,走入后方练兵场时,方被一名浓眉大眼的青年叫住:“将军!”

&ep;&ep;褚怿停下,朝他点一下头。

&ep;&ep;场上开阔,栏杆边高耸的旌旗烈烈翻飞,那青年一袭窄袖玄衣,两步一并赶过来,抬肘一抹头上的汗。

&ep;&ep;此人名叫李业思,是褚怿这回从边关一块带入京来的副将,如今随他在马军司里任职,仍旧听他差遣。

&ep;&ep;“您昨儿刚大婚,怎么今天就过来了?”李业思衣领汗透,颈边还有汗在淌,整个人冒着热气儿,应是刚从场上训练下来。

&ep;&ep;褚怿淡淡道:“过来看看。”

&ep;&ep;又拿下巴指场上:“如何?”

&ep;&ep;问的是这些时日的练兵情况。

&ep;&ep;李业思闻言一哂,朝练兵场上正列队搏击的人群道:“大多都是京中子弟,细皮嫩肉的,跟咱那边吃糠咽菜、风吹雪淋的兵比不得。”

&ep;&ep;褚怿没有回应。

&ep;&ep;李业思看他神色,请示道:“将军可要检阅?”

&ep;&ep;侍卫马军司是京中马军的大本营,换而言之,即是大鄞装备最精、素质最高的骑兵本部,都指挥使作为统兵长官,除负责司中番卫、戍守、迁补、赏罚等政事外,平日里的第一要务就是练兵。

&ep;&ep;褚怿任职匆匆,那三日只是大概熟悉了办公流程,还不曾亲自验过这批马军的实力。

&ep;&ep;李业思等在一边,想着他抛下新婚燕尔的帝姬不理,火急火燎赶到这练兵场来,应是惦记验兵的事,可等半天,硬是等着没下文。

&ep;&ep;“将军?”

&ep;&ep;褚怿眼盯着场上:“先不验。”

&ep;&ep;继而,话锋一转:“让你查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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