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怿听了半天,一屋子的人都数过了也没见她提到自己,刚想出声问,远远地听到有人喊“不好了”。

&ep;&ep;紫玉从耳房后绕过来,一路踢踢踏踏地叫小姐,“糟了糟了,夫人回来了!”

&ep;&ep;“什么?”书辞吓得把盘子扔到她怀里,目瞪口呆,“我娘回来了?”

&ep;&ep;“是啊!”

&ep;&ep;“不应该吧?他们三十出发的,这才不到初八,连歇都没歇,扫完了墓就走了?她没打算再唠嗑几天?”

&ep;&ep;紫玉乱七八糟地点头摇头:“哎呀,您管他歇了几天,先想想办法吧!夫人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回头我也得跟着挨骂。”

&ep;&ep;家里多了个大活人,她娘知道了非活活剥了她不可,原以为再有五六天才能到家,那时候伤也养得差不多,可以把人送走了,如今来这么一下,简直杀了她个措手不及。

&ep;&ep;书辞急得团团转,一把拉起沈怿,“不行不行,我不能留你了,你赶紧走。”

&ep;&ep;沈怿倒也不强求,奈何脚上不便,连蹦带跳也没蹦出多远。

&ep;&ep;紫玉站在小门边望风,急吼吼地通报情况:“马车已经到家门口了,老爷正扶夫人下来呢!”

&ep;&ep;“来不及了,从角门出去一定会被我爹看见的。”书辞火急火燎地拽住他衣袖,“你先躲一躲。”

&ep;&ep;沈怿:“躲?”

&ep;&ep;书辞边推边解释:“我爹可是正儿八经的武官,叫他发现你一个跑江湖的在咱们家,就不是瘸一条腿的事儿了。”

&ep;&ep;不过是个总旗而已,还能厉害到天上去?

&ep;&ep;虽觉得不耐,沈怿到底听话地往库房走。

&ep;&ep;“诶,那儿不行。”她拦住他,“仓库里搁着才送来的炭,我娘一定会去清点的。”

&ep;&ep;紫玉扭头道:“小姐,您快点啊,夫人都进正院了!”

&ep;&ep;书辞环顾四周,忽然灵机一动:“有了。”

&ep;&ep;沈怿被她半扶半拖着走到一扇门前,盯着斑驳的门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ep;&ep;她把门推开,正色道:“这儿最安全,把门一锁谁都进不来。你别出声,我明日让小紫给你开门。”

&ep;&ep;黑漆漆的小房间,偌大一个坑。

&ep;&ep;“茅房?!”他转过脸,神色愤然,可惜表情都被面具挡住了,收效甚微。

&ep;&ep;“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小茅房不打紧的。”书辞用力把他往里塞了塞,沈怿咬着牙死死撑住门板,“叫我在这里关一夜?你还是人么?”

&ep;&ep;“废话。”她瞪了回去,压低声音,“救人救到这个份儿上,我简直是仁至义尽了!”

&ep;&ep;两人还在你来我往,紫玉仍尽心尽职地接着报信:“夫人上走廊了,小姐,老爷叫您呢!”

&ep;&ep;“你快闭嘴。”

&ep;&ep;书辞被她这战报搅得心神不宁,咬着下唇狠狠剜了沈怿一眼,“算是怕了你了,跟我过来。”

&ep;&ep;飞快领他到西厢房外,慌里慌张把人摁在屋中,“说好了,我的东西你一个也不许动。”

&ep;&ep;“知道。”

&ep;&ep;像是不放心他似的,书辞又把房内望了几圈,方才恋恋不舍地关上门。

&ep;&ep;冬季里本就黑的晚,四周瞬间一片昏暗,沈怿懒懒散散地打量,目光落到桌上、床上那些零零碎碎的绣活儿。

&ep;&ep;他缓步挪至绣架旁,随手捞起一件花绷子,凤穿牡丹,绣了一半还没完工,精致的丝绸上有淡淡的一滴血迹。

&ep;&ep;印象中,她指头的确缠着不少白布。

&ep;&ep;沈怿把东西放回去,指腹慢悠悠抚过绣纹,若有所思。

&ep;&ep;第三章

&ep;&ep;手忙脚乱地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完,院门口刚好有人进来,书辞赶紧规规矩矩地站着,紫玉弯腰扫地,装出一副才发现的样子,扔了扫帚,恭敬地叫老爷夫人。

&ep;&ep;“辞儿,这些天过得好不好啊。”言则是个大老粗,人高马大,鼻直口方,脸上常年一副憨厚模样,还像小时候那般习惯性地去摸她脑袋。

&ep;&ep;书辞笑着说好,目光挪到他身后,“爹,娘,你们今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ep;&ep;陈氏一向会在庐州多留一段时间,以便炫耀一下自己在京城过得有多舒坦,既然现在提前归来,指不定没好事。

&ep;&ep;“回乡祭祖,你当是玩儿的么?”果然,陈氏阴着一张脸,“方才你爹叫了老半天,上哪儿疯去了?也不答应一声。”

&ep;&ep;听这个语气就知道不妙,她忙把黑锅往底下扣,“都怪小紫,嘚吧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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