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徐颂宁手上正绣一朵祥云,听闻这话,指尖轻轻一颤,手里的针法全乱了,干脆扯开重来。

&ep;&ep;“左右都是一样,在家里和在…也不过都是那些礼节。”

&ep;&ep;另一头,云朗勾着脖子要云采喂一口冰碗给她,被冷不丁塞了块冰,凉得她牙花子乱颤:“中秋还好说,七夕之前没成便一切都好。”

&ep;&ep;徐颂宁:……

&ep;&ep;她并没把昌意公主府的事情透露给两朵云,这两人此刻还处于一个“你这厮居然敢求娶我家姑娘”的心态上,对薛愈并没多少好印象,非常不痛快。

&ep;&ep;如今时节的七夕,除却乞巧拜月外,外头也有人,借着鹊桥相会的典故,搭了花桥供情人玩耍,故而每逢七夕,总有青年男女互相邀出门玩耍的,新婚的小夫妻,也会相携出游。

&ep;&ep;云采点头:“确实。”

&ep;&ep;阿清撑不住,笑出声来。

&ep;&ep;徐颂宁偏头问她:“徐遇瑾的腿伤如何了?”

&ep;&ep;阿清也讨了冰碗来吃,听见问话:“我已经打断重新接好了,再长上后,虽然会较另一条腿略长一点,但平时看不出来,走路也不妨碍,徐小公子似乎今年要考秋闱,我去的时候正背书。”

&ep;&ep;徐颂宁点点头,吩咐云采:“你留意些他母亲,若有什么难事,能帮则帮。”

&ep;&ep;俄而便到七夕,徐顺元难得做了回开明爹,跑来询问徐颂宁可有约。

&ep;&ep;然而薛侯爷显然是不解风情的,敬平侯为此很是失望,跑去找姨娘喝酒排解心情了。

&ep;&ep;徐颂宁算完了账,跟三妹妹徐颂安一起放喜蛛,这已是她待字闺中的最后一个七夕了。

&ep;&ep;“大姐姐嫁过去后,还会常回来吗?”

&ep;&ep;徐颂安站在她身边,与她一起拜着月亮,音调很清亮。徐颂宁愣了愣,摇头笑:“我也不知道,要看我夫君放不放我回来。”

&ep;&ep;徐颂宁一直觉得,自己对这院子是没什么留恋的。

&ep;&ep;她对活生生的人都很难生出留恋来,真情实感在乎的拢共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从没因为跟人相处久了,再离散的时候就生出不舍来,何况是死物。

&ep;&ep;然而直到此刻,她才恍惚生出些眷恋来。

&ep;&ep;“大姐姐的夫君还能不让你回来吗?!”徐颂安对此完全不了解,瞪大了眼睛疑惑。

&ep;&ep;徐颂宁捏她脸颊:“兴许到时候,府中有许多活计,他留我做苦工,也说不定呀。”

&ep;&ep;小姑娘为此很是震撼:“那大姐姐一定多带些嫁妆过去,到时候还可以雇人帮忙。”

&ep;&ep;徐颂宁点头:“我尽量。”

&ep;&ep;第34章

&ep;&ep;“姑娘这段时候,总是心事重重,是不是在担忧成婚后的事情?”

&ep;&ep;徐颂宁试穿嫁衣时候,发觉腰身瘦了一分,一边被人打趣着“为伊消得人憔悴”,一边认命地拆下衣裳来修整。

&ep;&ep;阿清坐在她身边,托着腮,漫不经心发问。

&ep;&ep;徐颂宁撑着头:“的确是有些担忧。”

&ep;&ep;她眉头皱起了又松开,手里的针线几乎戳到手指,连错几针后,干脆把绣架放下:“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觉得并不在意的,但是想到了,又想到…总还是有点忐忑的。”

&ep;&ep;略一顿,她抬手吩咐阿清帮自己拿佛经来,低垂着眉,慢条斯理说道:“原本想想,嫁人而已,总要有这一天,然而想到,那个人是薛愈,便又觉得,心事重重。”

&ep;&ep;她第一次在人前叫薛愈的名字。

&ep;&ep;不是定安侯,不是薛侯爷,不是乱七八糟的官衔名称,只是那个眉眼温和,心思深沉的青年人而已。

&ep;&ep;顿一顿,她叹口气:“不过薛侯爷应该是很淡定的。”

&ep;&ep;阿清心说,不一定吧。

&ep;&ep;此时月至中天,今夜不设宵禁,外间依旧车如流水马如龙,灯海连绵,街道上人声鼎沸。

&ep;&ep;薛愈解了剑,身上官服那薄披风寡淡裹了,神情平静地站在街头,今日人多事多,各处人手不够,唯恐生火事,宣平司事情进来颇闲散,遂请了这群大佛出面帮忙,薛侯爷大约是人逢喜事好说话,很快就点头,不仅派了人来,自己都溜达来逛街了。

&ep;&ep;“你在等人吗?”周珏喝着茶,惊诧问道:“你都在这儿坐半夜了吧?我以为你说七夕出来逛逛,是买些吃的喝的,看看杂耍技艺,玩上两圈,孰料我都逛了三圈,你还在喝茶。”

&ep;&ep;薛愈坐在茶摊里,神色在如昼的灯市里被映亮,唇边一点温和成习惯的笑,捏着盏茶,眼神掠过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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