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得磕磕绊绊的,四处碰壁。”

&ep;&ep;“听文精忠说,年甫瑜开年的时候就在山东跌了个大跟头,被那些富户联手下了个套子,田地丈量不清不说,还莫名其妙地欠下了一千两白银的债务,一群清水官哪里还得起这么一大笔钱,几人勉强凑了些银子先了一部分,说好了半个月后再结算银子,对方收了富户们的好处,不依不挠,闹到最后他们差事也办不成了,只能灰溜溜地逃回了京城。”

&ep;&ep;温婧蓉听得好笑,追问道,“什么套子,这么坑人?”

&ep;&ep;慕容明珠见她有兴趣听,便仔细说道,“年甫瑜他们一到山东,也不去见文精忠,自己分头摸到了城郊去看田地情况。附近就这么几个庄子,庄上的人也都彼此认识,年甫瑜的人都还没摸到症结,就被庄子上的庄头看出了动静,趁着他们向庄上的佃户问话的时候,设了个古董茶杯的局。”

&ep;&ep;这种局是市面上常见的,慕容明珠怕她听不懂,又解释道,“这种骗局,其实就跟碰瓷差不多,找个借口请人进屋喝茶水,等对方伸手来接杯子的时候故意失手摔了,一口咬死那杯子是什么什么时候的古董,值多少的银子……进套的人一般也都是外地人,就算是咬死了那杯子不是什么值钱货,在数十个拿着家伙的壮汉面前,也只能认怂。设局的从外地客身上得了钱,他拿大头,再分些给下面当打手的。一般他们也会看人要钱,像敲年甫瑜一样敲得这么狠的也的确少见。可笑的是年甫瑜这帮子人还真的以为自己打碎了人家家里的传家宝,四处筹钱去还这一千两银子。文精忠听说后都提醒过好几次了,这帮人还听不进去,直到对方收了钱还找他们闹,才晓得自己是真上当了。”

&ep;&ep;“不是可以把那些做局的给抓起来的吗?”温婧蓉问道。

&ep;&ep;“这些人把年甫瑜他们闹走了就找不着人了,皇兄大概也嫌丢人,没继续追究这件事情。年甫瑜他们回了京,留下这么副烂摊子,再要得皇兄重用便难了。”

&ep;&ep;“所以你说该是冯进冒头的时候了是不?”温婧蓉抬头好奇地问道。

&ep;&ep;“嗯。”慕容明珠点点头,没告诉她宣正帝要的人其实一直都是他,只不过被他借口养病而给推掉了。他是让探子一直关注朝堂里的动静不错,却不是像温婧蓉想的那样还放不下,他想的正好相反。皇兄要的是一枚合格的棋子,那他便将棋子选好了送到他面前。冯进这人有野心,也有能力,再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了。

&ep;&ep;慕容明珠早在去山东赈灾那一年便想好了今天的路,一点一点地放开手里的东西,让下头的人慢慢接上。有妻有子,他这一生已经足矣。人一辈子就这么点时间,能要得起也就那么点东西,能看清楚什么对自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有舍,才能有得。

&ep;&ep;他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的温婧蓉,再看看玩累了抱在一起睡熟了的两个儿子,眼中的笑意慢慢漾了出来。窗外乳燕新归,正在他们的屋檐上衔泥筑巢,唧唧喳喳的,渐渐便成了家。

&ep;&ep;慕容明珠深深吸了一口气,和衣躺倒在娇妻幼儿边上,小心翼翼地将她们拢住了。

&ep;&ep;幽幽发香伴着稚儿的乳香,糅合成了能让他瞬间安宁下来的味道。大概,这便是家的味道吧。

&ep;&ep;真好。

&ep;&ep;慕容明珠临睡前这么想到。

&ep;&ep;第一百三十五章终章

&ep;&ep;五年后。

&ep;&ep;又是一个平静的清晨,初升的太阳还是橘色的,尚且不足以能穿透薄薄的晨雾,让拢在薄雾当中的青石路看起来有些灰朦朦的。

&ep;&ep;城门刚开,城外的菜农们已经挑了担子往集市上走。自从朝廷的新政开始实行,西楚终于不再抑制商业,不但减了商贸的赋税,还在去年开了恩科,便是行商的人家,只要能读得起书的,也能参加恩科的考试。寻常老百姓虽然还读不起书,但贩卖些田里地里种的东西,添补些家用却还是可以的。许许多多像这样能看得见的实惠,让西楚的老百姓们感恩戴德,恨不得能给推行新政的皇帝立个长生牌位。

&ep;&ep;尽管他们并不一定知道今年到底是谁做皇帝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新政的欢迎。

&ep;&ep;新担进镇里的青菜叶子上还挂着露珠,油汪汪的绿,新鲜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菜农刚在老位子上放好担子,便听见了耳熟的笃笃声。他抬眼一看,果然是那两位来了。

&ep;&ep;集市上的菜农们已经习惯了一大早就看到这对夫妻挎着篮子来买菜。乡下人家虽然没见过什么好料子,却也能辨别得出来,这两夫妻身上穿的衣服,显然不是他们能买的起的好东西。

&ep;&ep;不过他们也很奇怪,有钱穿这样好的衣服,却还天天亲自上街来买菜。就连清水镇上一个以前杀猪的,现在有点钱了都爱讲派头,买菜都使了婆子上街,弄得好像谁不知道他家婆娘以前是怎么站在青菜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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