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说公务繁忙,自己身体也不大好,失礼先回了。

&ep;&ep;庄晞并没指望王家高门与己相交,向王峙行一礼,也转身告辞了。

&ep;&ep;回了家中,裴爱问王峙:“你怎么跑到门口去了?伤好点没?”

&ep;&ep;王峙鼻子一酸,娘子这会才关心起我,方才与庄晞攀谈就是兴高采烈。

&ep;&ep;王峙委屈道:“伤没好。”

&ep;&ep;“那快躺下来!”裴爱不由分说,伺候王峙躺下,而后起身——她还有话要和裴怜好好谈。

&ep;&ep;王峙却喊:“娘子别走!”

&ep;&ep;裴爱重坐回床边,看他:“疼么?”

&ep;&ep;“嗯——”

&ep;&ep;裴爱便陪着他,想让王峙心思分散,暂忘疼痛,给他讲起今日见闻。

&ep;&ep;先讲裴怜所作所为,王峙才刚笑开去,她的话锋就转到救裴怜的庄晞身上。

&ep;&ep;王峙笑僵住。

&ep;&ep;不快再次袭来。

&ep;&ep;“哎呀!”王峙喊道。

&ep;&ep;“怎么了?”

&ep;&ep;“疼。”

&ep;&ep;裴爱不敢抚别的地方,怕碰疼他,摸摸他的手背:“辛苦夫君了,再忍一忍,过些天就好了。”想着让他分散注意力,继续讲起下午的趣事。

&ep;&ep;王峙说出口:“我不想听。”

&ep;&ep;裴爱止了声音,不禁想起方才王峙与庄晞打照面时,就没有款待庄晞。想起他说自己眼高,新婚之夜也是同样脸色的不情不愿。

&ep;&ep;裴爱敛起笑意,微有不快,但迅速压下去,仍轻抚王峙手背,只是不再说话。

&ep;&ep;数百米外,云集客栈。

&ep;&ep;庄家家财不厚,庄晞做学问,没有薪俸,因此这趟出门,带的银钱不多——之前为裴怜付账,去了大半。

&ep;&ep;因此回到客栈,红着脸找掌柜,从中等厢房换成下等厢房。

&ep;&ep;所以等他的“远房”兄弟来找他时,一进厢房,眺眼上下打量,顿时皱了眉。

&ep;&ep;“远房兄弟”亦是高门贵子,笑道:“晞兄,这未免也太寒酸了吧!莫非家里又缺钱了,怎么不找我阿父要?”

&ep;&ep;庄晞的身世并不复杂,却有些尴尬。

&ep;&ep;她母亲是谢家女郎,但却只是个庶女,不入籍册的那种。

&ep;&ep;嫁的庄康,也不过是个小吏,担任的是没有油水的差使。

&ep;&ep;但凡遇到收成不好的年份,物价飞涨,庄家便有些揭不开锅。

&ep;&ep;谢家子弟,人数不输王家,但没有一个人会去关心一个嫁出去的庶女。

&ep;&ep;甚至都已经不记得了。

&ep;&ep;好在谢家有一位嫡子谢纭,虽才智中庸,仕途不显,却有一副好心肠,记得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时常接济庄家。

&ep;&ep;谢纭的独子谢让,因此与庄晞走近。

&ep;&ep;此时,庄晞面对谢纭,挤出一笑:“家中尚好,是我自己出门忘多待了。”

&ep;&ep;谢让旋即掏出一锭金子,掷入庄晞怀中。

&ep;&ep;庄晞还来不及还回,谢让已兜着手走近:“其实我这回约你,不是为了枣。”

&ep;&ep;庄晞眉头皱起,仰望谢让:“你又闯祸了?”

&ep;&ep;谢让心肠不坏,谢纭肯多年照顾庄家,有谢让进言的功劳。但他同时也是个浪荡郎君,从小到大,祸事不断。小祸还好,大祸难自保,都找庄晞帮忙。

&ep;&ep;庄晞能帮什么忙?

&ep;&ep;不过是助谢让一起瞒着谢纭。

&ep;&ep;谢让嘿嘿一笑:“让你猜中了。”怕庄晞不来,才扯蜜枣做由头。

&ep;&ep;庄晞问他:“什么事?”

&ep;&ep;“唉,事情是这样的。”房内只有二人,谢让却盘膝坐下,凑近庄晞,小声且吞吐地讲了个大概。

&ep;&ep;谢让去年来广陵喝花酒,不慎中了情根,为个清倌赎身,养作外室。原以为远在广陵,不会被谢家发现,哪知道还是走漏了风声。

&ep;&ep;庄晞脸色很难看:“所以你养了快两年?”

&ep;&ep;谢让点头,继而感叹:“阿父怎么就知道了呢!”

&ep;&ep;“都两年了以为还能瞒住?”庄晒问谢让:“你打算怎么办?”

&ep;&ep;“阿父要来堵我,我只能躲了。她们两个我都交待过,只说是别家,不会咬出我的!”

&ep;&ep;庄晞惊道:“两个?”

&ep;&ep;谢让挠挠头,讲出养清倌日子长,后来看中了她的贴身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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