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马车忽然急急停住,王贞猝不及防撞到窗边,对面的马车恰好也被风拂起车帘,里面坐的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齐衍?

&ep;&ep;王贞定睛细看,齐衍神情温柔,怀中居然有个纤瘦的人,看不见脸,却梳着少女发髻,乖顺地埋在他怀里,王贞细长的指甲抠进肉里,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ep;&ep;车夫适时问道:“夫人,怎么办?”

&ep;&ep;王贞冷笑,恨声命令:“拦住他们。”

&ep;&ep;齐衍的马车被拦住,齐家车夫在一旁唯唯诺诺,似乎很惧怕对面看起来十分凶狠的同行。

&ep;&ep;齐衍轻拍柳烟烟的背,示意她不要惊慌,便下了马车。

&ep;&ep;他一出来,王贞便通过车帘的缝隙看到他一侧衣角,轻飘飘的,纷飞得像抓不到的蝴蝶,当年齐衍就是从自己专门为他而设的地牢这么逃了出来。

&ep;&ep;画地为牢,也困不住他的心,最后人也没留住,王贞便时常把自己关在里面,数着墙面的斑斑血迹,上面仿佛还有他的温度。

&ep;&ep;王贞喜欢强扭的瓜,但也不会在性事上逼迫别人,她更喜欢看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上钩后迫不及待往她裙下钻的模样,能让她快意连连。

&ep;&ep;但就算自己脱光了站在齐衍面前,他看自己就跟看案板上的猪肉没有区别,还是脏污发臭的那类。

&ep;&ep;可是,越得不到王贞偏偏越心痒。

&ep;&ep;时隔多年,听到齐衍沉静清冷的声线在外面问:“劳烦车主下车一叙。”

&ep;&ep;齐衍还从未同她这么客气过,王贞回忆了一番,想起几个他常对她说的字眼:滚,恶心,杀了我。他连骂人都不会,最多让她滚,剩下的居然全是说自己的,他说他觉得恶心,请王贞杀了他。

&ep;&ep;王贞满眼怜惜,我怎么会杀了你呢,我爱你啊。

&ep;&ep;齐衍听到“爱”的时候,瞳孔骤缩,仿佛想把五脏六腑也吐出来一样剧烈地干呕。

&ep;&ep;王贞才相信他真的恶心。

&ep;&ep;可是王贞舍不得,她喜欢看他的眉眼,安静的,暴怒的,痛苦的,都让她着迷。

&ep;&ep;他的唇线也好看,忍痛的时候抿得紧紧的,下唇咬出一点血珠的时候,王贞在想,这一刻若是吻进他唇间,味道一定是甜的。

&ep;&ep;帘外车夫嘲讽道:“我们夫人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吗?”

&ep;&ep;王贞轻抚额间,无奈微笑,自己真是开始老了,这么爱回想以前。

&ep;&ep;齐衍并未与区区一个车夫动气,凝声道:“尊夫人拦下我们的车马,总得有个说法吧。”

&ep;&ep;王贞怎么能不喜欢他?自己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他都能精准地猜到,就像一对玉佩严丝合缝地吻贴,十指相扣般默契。

&ep;&ep;伸出白玉一样柔弱无骨的手,王贞轻抬了车帘,车夫马上会意,退至一旁不再说话。

&ep;&ep;齐衍看着车主人不慌不忙地挑帘,先露出一双软底如意绣鞋。

&ep;&ep;烟霞色的缎地绣花百褶裙。

&ep;&ep;苏绣海棠锦衫。

&ep;&ep;一张让他恨之入骨的脸。

&ep;&ep;王贞笑意盈盈,齐衍强压怒气的神情说明他果然还记得自己,只怕这辈子也忘不掉。

&ep;&ep;王贞拖着曳地裙摆,仪态万千地下了车,走至他跟前,瞥了一眼齐衍袖口紧握的拳头,善意提醒道:“小心啊,可别把自己掐出血来。”

&ep;&ep;仿佛为了验证她的话似的,齐衍指缝间凝出一颗血珠。

&ep;&ep;王贞轻轻笑,无言地说,你看我们多心有灵犀。

&ep;&ep;柳烟烟见车外这么久了毫无动静,心生好奇,探出半个圆圆的脑袋来看,齐衍背对着她,柳烟烟只能看到一个美艳女人,衣衫华贵,神情雍容。

&ep;&ep;好……好美啊,她前世在皇宫里见过名动苏杭的容贵妃也不过只比眼前的女人多了份油然而生的贵气。

&ep;&ep;因为少了一点威严的贵气,眼前的女人便显得温柔可亲,婉约动人。

&ep;&ep;身段也极美,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

&ep;&ep;女人好像发现她了,柳烟烟喜欢美人,便露出微笑,以示讨好。

&ep;&ep;意料之外的,女人眼神凌厉起来,纤纤玉手遥遥指了一下她,柳烟烟后脊立即升起一阵寒意。她觉得自己想错了,这个女人显然要比容贵妃气势威严得多。

&ep;&ep;齐衍却跨出一步挡在柳烟烟身前,阻隔了王贞狠厉的视线。

&ep;&ep;王贞心里恨意滋生,偏偏在齐衍面前她不愿显露,念头一转,微笑道:“这月末是你父亲的寿辰,你住过的东厢房我一直让人清扫干净,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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