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按理说,沈书露是主子,敛秋是仆,断没有搜查的道理。但沈书云得荣恩公的偏疼,加上扬名以后权贵们的惠赠,屋子里珍藏着许多值钱的墨宝和文玩,有几样称得上价值连城,敛秋不得不做此要求。

&ep;&ep;沈书露有何氏撑腰自然不肯买账,大骂了敛秋一场,拂袖而去。思夏和拂冬听到骂声匆匆赶回来,因书云和沈公爷都不在家中,也没有什么主张,只能赶紧默默清点屋里的东西。偏偏别的都没有少,就少了那只田黄石的刻章。

&ep;&ep;若是丢了别的东西,倒还罢了,这枚田黄石刻章却有不同寻常的来历,万万丢失不得。

&ep;&ep;一来,田黄石被尊为“石中之王”、“石帝”,身价无与伦比,是荣恩公给沈书云的及笄之礼。二则,这枚印章是当年先帝给荣恩公的赏赐,御赐的东西如若流落出去,被禁中知晓,要牵扯整个沈府跟着受罚。

&ep;&ep;好在,先帝赠与荣恩公这枚刻章的时候,还没有称帝,刻章也没有被内务府记录在赏赐的金册上,府上知晓此事的人,除了荣恩公,也只有书云和身边的这几个丫鬟。若是能及时找回,倒也来得及。

&ep;&ep;三个留守的丫鬟,自然不敢声张,只敢立刻跟何氏央告,求她彻查府邸,希望能尽力找回田黄石。她们只说此物贵重,背后不得了的来历却也不敢多吐露半个字。

&ep;&ep;谁知道何氏糊涂愚蠢,看不穿其中的玄机,只当是三个奴才要欺负她的女儿,竟然反诬敛秋中饱私囊,将丢东西的责任栽赃在她身上,趁着书云和沈公爷不在家,一不做二不休,把敛秋撵到庄子上,匆匆配了小厮了事。至于丢了的东西,何氏根本不懂什么是田黄石,也不闻不问。

&ep;&ep;在沈书云不在家的时候,如此处置她屋里的大丫鬟,这事多少做的过分,甚至曹管家都劝告何氏三思。

&ep;&ep;可是何氏根本听不进去。这么多年来,她不被沈公所喜,连带她的一子一女,明明是嫡出,反而被沈书云衬托得像是姨娘生的,处处矮一截,她早就想寻个机会出一口恶气。

&ep;&ep;沈书露当时十分得意,对自己身边的婢女红簪和玉簪说:“这不过是杀鸡儆猴!别看大姐姐现在得祖父的宠,以后老人家驾鹤,这个府上还是由母亲当家。到时候让这些拜高踩低、趋炎附势的小人们看看,谁才是沈家真正的嫡姐儿。”

&ep;&ep;***

&ep;&ep;月亮已经升起来,各院也都落了锁,沈书云知道无论如何,也得明日再做打算。

&ep;&ep;不过是去东山小住几个月,何氏就敢趁机打发她的丫鬟,沈书云生气到几乎夜不能寐。敛秋伺候她一场,往日里总不辞辛劳地为她在寝室外守夜,如今却得了这样的结局,她心头又是一阵悲戚。

&ep;&ep;表面是教训家奴,背后不过是看祖父时日无多,犯红眼病的人便急不可耐露出爪牙来了。

&ep;&ep;新帝继位两年来,沈家是日渐式微。先是沈公爷被夺了兵权,而后干脆告病归家,几位得意的门生,也不再常来常往,本就没有治世之能的沈崇,在朝中更加举步维艰。

&ep;&ep;看管安王世子的重责落到沈家头上,一方面是圣人借故打压能臣,另一方面也是受人挤兑的结果。这个时候田黄石若流落到外,本来是可大可小的事。但若撞到枪口上,落了什么人的口实,惹出什么风波,后果便不堪设想。

&ep;&ep;今日在外守夜的是思夏,听见拔步床内的主子辗转反侧,便掌了灯火进来,给沈书云呈上一瓯子清心去燥的香茶。

&ep;&ep;沈书云接过来饮下,思夏问她:“大姑娘可想好了怎么处置这事?”作为奴仆她自认为出了这样的事,自己有看管不利的责任,内心颇为愧疚。

&ep;&ep;书云沉了一口气道:“母亲是个只由着性子不顾全大局的人,既然如此,还是先跟父亲讲明,尽量把东西找回来要紧。祖父近来身子不爽,夜里也浅眠,还是先不要闹到老人家跟前去吧。”她见思夏神色愧疚,反安慰道:“你们日常也是尽心尽力,不要太苛责自己,改日寻个机会,差遣小厮去给敛秋送些钱银,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ep;&ep;***

&ep;&ep;次日一早,沈书云梳洗完毕,去凌云院给荣恩公匆匆问了早安,就带着念春,去了沈崇和何氏所在的绿野院。

&ep;&ep;守门的是吴娘子,见大姑娘来了,便大概猜测到了是什么事。知道沈书云是老公爷的心尖尖,吴娘子虽是何氏的陪嫁,倒也惯会看人下菜碟,堆了笑容,让她在回廊等候。

&ep;&ep;然而等到巳时,太阳都十分耀眼的时候,何氏和父亲还没有起来。沈书云便不解地问吴娘子:“父亲这时候还不起身,不用给祖父请安吗?”

&ep;&ep;吴娘子也面露难色:“少主昨夜同吏部的人应酬,至半夜才回来,这时刚刚醒过酒气,夫人在里头侍奉。”

&ep;&ep;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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