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七十一章

&ep;&ep;南欢身体刚弯下去便被扶起。

&ep;&ep;宋暮对她一笑,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臂,半让过身,“夫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人是禁军的将官,吴峰,李无敌,张琼秀。”

&ep;&ep;三人皆是身躯一震,九死一生的险境中拼杀过来的人,此时对上那双明眸投来的目光却是难得的慌乱。

&ep;&ep;禁军里连耗子都是公的,哪里有机会见着女眷。更何论这样尊贵美丽的女子。

&ep;&ep;李无敌最先出声,上前行礼,“小臣李无敌见过王妃。”

&ep;&ep;另外二人如梦初醒,跟着上前见礼。

&ep;&ep;一旁的云竭跟着上前来向南欢介绍了自己。

&ep;&ep;南欢站在宋暮身侧,记下了这张脸。

&ep;&ep;她对这位御史早有耳闻,也很有兴趣。

&ep;&ep;御史台一向是个宝地,御史们大多文辞斐然,以笔为刀,谏议时政。

&ep;&ep;肃王是圣人长子,立嫡立长,如今没有嫡子,占着一个长字,朝野之中也多有拥簇。

&ep;&ep;刀笔对准肃王,成了就是滔天之功,未成,怕是全家都性命不保。

&ep;&ep;敢接这样的活,做第一个出头鸟,足以说明云竭的胆量很大,也是一柄分外好用的刀。

&ep;&ep;莫说天家帝王,就说她的好父亲,这些年守着一个国公的爵位,来来回回也就领了几个虚衔,从没领过什么机要职位。但京中谁又敢看低白马公府三分呢?

&ep;&ep;南氏一族不是没有要员,南袤不领要职,不过是将柳家和魏家的变故看在眼中,不愿真正走到圣人面前去担这样的位置,承受这般的凶险。

&ep;&ep;有些话用不着家主亲自去说,有些事更用不着家主亲自去做。

&ep;&ep;执刀之人有意,只消宴会上几句话,刀自然便会落下。无论是血溅三尺,还是崩了刀刃,都万万不会脏了执刀的手。

&ep;&ep;南袤只领着虚衔,平日里做做文章,还能搏个淡泊名利的雅士名头,也能让圣人宽心。

&ep;&ep;凡事不求争先,只求无过,能退就退,能避就避。

&ep;&ep;越恒不过一个小人,他这样的小人还有很多。

&ep;&ep;圣人重用小人,不是因为他偏听偏信,软弱好欺,而是他需要各式各样的刀,对准世家下刀。

&ep;&ep;所谓过则归臣,善则属君。

&ep;&ep;早年南袤是有心入仕的,她记得有一段时间经常听到南袤跟族人商议如何扬名,甚至连她都计算在内,让她在某个时刻展露才华获得圣人的欢心,再向圣人说一句‘此乃阿父教我’向圣人表露忠心。

&ep;&ep;后来不再提及,也不想着再入仕,是因为柳家出了事。

&ep;&ep;柳家几乎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宗子人选,她的好舅舅被自家子弟砍了脑袋,连着她外公都污了声名,当时柳氏一族的名声臭不可闻。

&ep;&ep;这一次吓破了京中世家的胆子,南袤作为柳家女婿必须避一避风头,蛰伏下去。

&ep;&ep;这一避,魏家又日渐露出锋芒,南袤似乎已经习惯了蛰伏。

&ep;&ep;京中风云几番变化,魏家坐罪,族人大受打击,京中又是不知多少家,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不得不离开京城,踏上流亡之路。

&ep;&ep;白马公府能屹立不倒跟南袤的隐忍谨慎脱不开关系。

&ep;&ep;比起柳家和魏家,他要谨慎的多,从未真正露于台前,更未暴露过自己的野心。

&ep;&ep;南欢想要做点什么,就跟南袤一样需要不止一柄在台前的刀。她没有子嗣,不能将自己的孩子摆在台前,自己是女眷,不能站上朝堂。

&ep;&ep;换句话说,她需要人,认识更多可以用的人,需要替她站在台前的人。

&ep;&ep;宋暮用云竭来揭破肃王谋反是同样的道理,这样的事情给云竭是功劳,让宋暮自己亲身来做却会背上手足相残的罪名。

&ep;&ep;她与宋暮现在是夫妻,夫妻一体,他要用的人,她自然也要见一见。

&ep;&ep;在见到云竭之前,南欢就对对方有所设想。

&ep;&ep;她设想之中对方应当是个锋芒毕露的文士模样,没想到此时见到云竭面貌普通,算不得出众。

&ep;&ep;瘦高个,年纪不算轻,一袭青袍,瞧得出眉眼间有几分书卷气,眼神沉稳,整个人看起来相当内敛。

&ep;&ep;南欢笑道:“原来云御史,我早听殿下提起过你的事迹。今日见到大人果然是大雅君子,非同寻常。”

&ep;&ep;云竭眼神微动,略有些惊讶的看向宋暮。

&ep;&ep;宋暮侧眸望着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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