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分明是养子,父皇对待他却远远胜过我这个亲子,除了太子,我于父皇而言,更像是个陌生人,可,他才是那个养子啊!母妃分明做的尽善尽美,可父皇待她,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情感,凭什么?这一切的凭什么,在那一段时间,似乎都有了答案。”

&ep;&ep;“呵!?太子之位,从那个时候开始,太子之位,于我而言,便就是屈辱。可是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一开始是为了保护母妃,后来,是为了保住自己,这便是皇位,天下间,万人敬仰的皇位,我唯一能够抓住的,皇位。”

&ep;&ep;“直到后来,我才渐渐的发现,这世间,不止皇位,或许,还有你。”

&ep;&ep;慕容信说着,眸光陡然变得凄冷的温柔,那种感觉,就好似冬日里绽放的夏花,是温暖的,却有些可怕。

&ep;&ep;“澜儿,如今,宁家的事情,我便用这个皇位给你一个交待,你,愿意原谅我吗?”

&ep;&ep;“皇位么?”华云思发出一声讽笑,“你以为,我在乎?你以为,宁家在乎?你以为,那百十二条人命在乎?”

&ep;&ep;一连串的疑问,慕容信渐渐呆在原地,半晌后,才道,“所以,朕,自罪呢?”

&ep;&ep;他以为,他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让步,他以为,她总该答应了吧?

&ep;&ep;但,期待的眸光中,她仍是摇了摇头,“大概,晚了吧。”

&ep;&ep;这一刻,华云思似乎才终于明白,原来,她早已不在乎他的命了,也大概早已经不恨他了。

&ep;&ep;或许,宁家的人也从未在乎过,毕竟,他们所守卫的,从来都是这景朝的河山,也从来都不是所谓的慕容氏的君主。

&ep;&ep;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有些怜悯面前的人,她不打算杀他,但还是举起了手中藏着的匕首。

&ep;&ep;眼前,她依旧披着火红的盖头,为自己,但她手中的匕首上闪烁的冷光,也是为自己。

&ep;&ep;见到这一幕,慕容信没有丝毫的意外,甚至还有些洒脱。

&ep;&ep;他温柔到极致的眸子看着她,缓缓道,“罢了,我终究饮下了那杯酒,你,便是我的女人。”

&ep;&ep;说完这句话,他便闭上了眼睛,面容,是微笑着的。

&ep;&ep;原来,这便是他想要的么?

&ep;&ep;华云思的眸色,沉的像窗外夜色里化不开的雾。

&ep;&ep;这,便是他想要的吧——慕容信沉默着的回答。

&ep;&ep;可,华云思却并不是要他死。

&ep;&ep;却不料,下一秒,她还没开口的时候,忽然,慕容信的身子往前一倾,便吐出一大口血来。

&ep;&ep;华云思还没反应过来,慕容信的血就喷洒在了她的嫁衣上,她的盖头上。

&ep;&ep;血色的红和嫁衣的红混为一体,刺目的让人惊心。

&ep;&ep;看着近在咫尺的血迹,莫名的,华云思有一瞬的头晕,甚至险些站不稳。

&ep;&ep;变化发生的太快,快到根本来不及让人思索。

&ep;&ep;她跌跌撞撞的连忙将头上的盖头一把扯掉,头越来越晕,眼前的视野却总算清晰。

&ep;&ep;慕容信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他的眸中满满的柔色,甚至他的唇角还挂着血迹,却保留着方才的那抹微笑。

&ep;&ep;如今,这抹微笑看起来却只余诡异。

&ep;&ep;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ep;&ep;华云思脚下开始踉跄,她堪堪站稳身形,却看到,慕容信身后,丽妃唇角那抹嗜血的笑!

&ep;&ep;丽妃!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一身……喜娘的装扮?

&ep;&ep;华云思忽然想到,喜娘看着她的时候,中途,有一个人离开了片刻,回来之后,便始终站得远远的。

&ep;&ep;现在看来,她穿着和那个喜娘一模一样的衣服,又是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形。

&ep;&ep;她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为何,从刚才慕容信受伤的时候开始,她便有些发昏。

&ep;&ep;而现在越来越严重了,她甚至有些看不清那到底是不是丽妃的脸!

&ep;&ep;她又踉跄了几步,慕容信背朝天已经倒在了地上,她似乎看到,他的背上有一把匕首,直插后心!

&ep;&ep;丽妃!杀了慕容信!?

&ep;&ep;她不相信自己会杀了他,所以竟瞒着她亲自来下手了么?

&ep;&ep;华云思的头越来越昏,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好似陷入了黑暗之中。

&ep;&ep;不知哪儿来的黑暗,快速的吞噬了眼前的一切,丽妃,慕容信,凤祥宫,甚至她自己。

&ep;&ep;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声,甚至眼前的整个世界都陷入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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