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滴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滑落,她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看着姑娘这般,墨琴终于再也忍不住,流出泪来。

&ep;&ep;她的声音微微哽咽,“不,这都不是姑娘的错,也绝不是姑娘的错。”

&ep;&ep;“可这一切的确都是从我执意嫁给他之后开始的,不是么?”华云思一声凄冷的苦笑。

&ep;&ep;“不!”墨琴流着泪摇头,“姑娘没有错,错的是帝王无情,即便姑娘当初没能嫁给那个人,日后宁家功高震主,皇家冷情,终归是这样一个结果!所以,姑娘本没有错,又何须如此!?”

&ep;&ep;华云思怔住了,接着便是一声苦笑,“是啊,皇家冷情,我是该杀了他的,可,现在的我,却是不能……”

&ep;&ep;“姑娘若是想,又有何不能呢?”墨琴接过华云思的话。

&ep;&ep;“为这大景朝,为这宁家悉心守护的大景朝的江山,便是不能。”华云思道。

&ep;&ep;“奴婢不明白。”墨琴有些疑惑的口吻。

&ep;&ep;华云思擦去眼泪,再看向墨琴的时候,眼神似乎也已经比方才清明了不少。

&ep;&ep;“若他死了,那这景朝的江山又有谁能称帝?”

&ep;&ep;“当然是,萧王殿下啊!”墨琴想也不想的答道。

&ep;&ep;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宁家守护的江山,只求百姓平安,不求战火延绵,慕容信如今昏聩不自知,自然是要换一个明君,而不至于战火延绵的前提,便是这个江山至少还姓慕容,也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引起莫大的动荡,殃及无辜的百姓。

&ep;&ep;不只是墨琴,这一点,华云思也是这么想的。

&ep;&ep;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杀了慕容信,至少,现在不能。

&ep;&ep;“若是萧王的话,你觉得,天下百姓会真心拥戴一个不惜残害手足的人为帝么?”

&ep;&ep;“可杀他的是姑娘,并非萧王殿下啊。”墨琴仍是不解。

&ep;&ep;华云思则是叹息了一声,道,“墨琴,你还不明白么?这个时候,只要慕容信死了,是谁杀的,又有什么关系呢?终究,是萧王替代了他的位置。”

&ep;&ep;终究,是萧王替代了他的位置。

&ep;&ep;将这一句话重新在心中默念一遍之后,墨琴一瞬间醍醐灌顶。

&ep;&ep;是啊,慕容信不能死。

&ep;&ep;但,倘若他不死的话……

&ep;&ep;“姑娘,萧王殿下也是这么想的么?”

&ep;&ep;“若本王说,本王不在乎呢?”

&ep;&ep;华云思还没来得及回答墨琴的话,一道熟悉优雅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ep;&ep;转身,眼睛一亮,果然是那抹不染纤尘的白,月色下,那近乎完美的容颜更好似染上了一层幻色,让人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画中走出来的人,还是依旧停留在画中的幻象。

&ep;&ep;萧镜尘淡色的眸轻柔的落在面前刚刚饮下了一杯桃花酿的女子身上。

&ep;&ep;月光下,她如瓷一般的肌肤仿若显得愈发的晶莹剔透,尤其是,如玉一般姣好的面容上,此刻还带着隐隐的酡红,乍一眼看去,就像是方从桃花酿中走出来的酒中仙子,惊艳的让人有些舍不得移开眼睛。

&ep;&ep;他原本还带着些许月色清凉的冷意的眸子,一瞬间就柔暖了起来,仿佛面前的女子,便是他倾心也要呵护的世间珍宝。

&ep;&ep;墨琴怔了怔,识趣的立刻悄然离去,院子里,只剩下遥遥相望的两人。

&ep;&ep;“王爷方才说什么?”凉风倏的吹过,华云思有如梦中忽然惊醒,只是言语中还带着清浅的迷醉。

&ep;&ep;萧镜尘眸中的温柔隐退,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

&ep;&ep;只不过,此时此刻,他的笑意却又似乎带着几分冰冷。

&ep;&ep;“本王说,倘若本王不在乎呢?”

&ep;&ep;“不在乎?”华云思有些惶然,大概是自己方才喝了酒,总觉得头蒙蒙的,眼前的情景也蒙蒙的,甚至脑子里都有些混沌不清。

&ep;&ep;萧镜尘的眸子终于从她身上移开,飘向远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大概是勤政殿的方向,下一瞬,他语气凛然。

&ep;&ep;“平州水患,为君者,不思百姓,小人以弊目,官员擢升,为君者,不选才能,任人以好恶,贪官奸佞,为君者,不查不矫,助长以无度!此君者,不杀不废,何以告百姓,又何以告万民!?况,以衷国之宁家上百条人命彰显其德功,此等君王者,本王得而诛之,天下万民得而诛之。”

&ep;&ep;他一连细数慕容信的劣迹斑斑,言辞犀利,却又语气淡然。

&ep;&ep;那是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就好像这些事情他本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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