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黑暗的空间沉寂着,许久才响起君临月低沉的嗓音,“我记得张鑫每个月都会把钱寄回来,以他的级别一个月也有五千多六千左右,他基本不怎么花钱,都寄回来了,用来补贴家用的话怎么都能剩,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样奶奶病了都不送医的情况?还有,叔叔阿姨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他们人?”

张鑫他哥咬着唇不说话,许久之后站起身,道:“这事很复杂,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等鑫弟回来我再给你们说吧,现在你们先去休息吧。”

他脸色阴沉而痛苦,手紧握成,脸部肌肉不住的抽搐,显然在压抑情绪。

君临月和许文茜要是看他这样都还不知道张家是出事了的话,那真是白活了。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告知张鑫牺牲的事情很残忍,但是君临月却知道,他必须在这个时候残忍的说出来,因为只有这样张鑫他哥才会告诉他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帮他们。

“张鑫他回不来了,所以我才替他回来看看。”君临月平静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透着淡淡的伤感。

张鑫他哥一听顿时急了,之前不住的往部队里托信让他回来一趟,可一直没信儿,今天看到君临月来了,本以为就算张鑫没有回来肯定也快了,这个回不来顿时让他乱了,家里这堆子烂摊子还指望他呢。

他焦急的抓着君临月的手,慌乱而急促的问:“怎么会回不来呢?怎么会呢?他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被领导关起来了?要不要紧啊?”

“他不是犯错,也没有被领导关起来,而是牺牲了。”君临月闭了闭眼,想到当初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冰凉躯体,曾经在生命中真实出现过的鲜活生命就这样凋零,猝不及防。

哪怕见惯了生离死别,可是当生死发生在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到底无法那样平淡的接受。

三个月的时间,他最初的一个半月在昏迷,苏醒后的半个月不停的做着各种检查,再之后的一个月,医生在不断的讨论他的病情,商定手术的事情。

在三个月的最后几天,他悄然离开,回到了许文茜的身边。

他想她,发了疯一样的想念,再也不愿意就这样将自己宝贵的生命浪费在那些专家教授无休止的争论之中。

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她,想到在战场上许下的诺言,于是,带着她来到了这里,张鑫的家里。

“什么,你开玩笑的吧,不,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现在是和平年代,没有打仗,怎么会有牺牲。”他狂吼着,声音大得惊动了楼上的少女。

“哥,你叫什么呢?小声点,奶奶刚睡着,别吵醒了。”少女大概也就十七八的样子,模样清秀可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楼上走了下来,嗔怒的看着张鑫他哥。

“你们是?”少女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君临月和许文茜,看到君临月帅气的脸她的脸色明显一红,显得很害羞。

“他们是你二哥的朋友,这位是我家小妹,叫张玉,我叫张贺。”张贺神情恍惚,依旧不能接受张鑫死的事情。

“哥哥姐姐好。”张玉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了张贺的身边。

“张鑫他真的……”张贺张了张嘴,怎么都说不出死了两个字,张玉看着自家哥哥磕磕巴巴的样子,有些奇怪。

“是真的。张鑫是优秀的特种兵,尉官级别。这次作战奋勇杀敌,最后牺牲。国家自然会对家里有所补助,我就是特地来看看家里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君临月冷静的说,许文茜一直坐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

再次得到确认,张贺只感觉天崩地裂,而张玉听到自己哥哥牺牲的消息更是吓懵了,张嘴想大哭出声,又想起自己奶奶还在睡觉,于是死死的捂着唇,眼泪却不住的啪嗒落下,最后趴在张贺的怀里闷头痛哭。

兄妹两彼此拥抱着,宣泄着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

君临月和许文茜都没有开口,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许久,等两人情绪稍微平复,君临月这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很难过,我同样如此,但是活着的人必须好好活着。现在告诉我家里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尽力帮忙。”

张贺犹豫了一下,这才长叹口气,低声道:“今年乡里有个公路工程,经过很多个村,村民们的地皮被占了都会有补贴,按照当初的公告我们家的房子都是要征用的,补贴款大概也有一百万左右。大家虽然舍不得,但是毕竟是建公路,建成了对大家都有好处,也只能搬了。就在我们收拾着打算搬的时候,乡里发的补贴款发了,却只有五十万,整整少了一半。我们当然不干了,后来别的村民也是这种情况,于是我们就找人去政府问了。但是,但是……”张贺咬着牙,一脸愤怒,好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说。

原来他们所有村民联合起来去政府大院要个公道,却被告知这个工程的开发商说工程投入太高,先发一半,以后陆续补上。

要知道,这些钱都是国家出的,说什么以后补上,现在不发,以后就没了,多半被他们贪了去。

所有人自然不愿意了,纷纷闹了起来,而张家自然闹得最狠,因为他们家整栋房子都被征了,只给五十万他们买不起房子,到时候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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