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阎良花私下和白不厌商量过好几次,要怎么解决郭赵这个麻烦。

&ep;&ep;杀人有难度,一旦真的撕破脸,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没人愿意沾着郭赵这么一个神鬼莫测的敌人。

&ep;&ep;如果不想杀人,那么就只能改变郭赵的想法,这一点比杀人还难。

&ep;&ep;一个人的偏执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重,那不仅是他的理念,还是他过往的生命。否决自己的理念,就是否决存在过的自己,很多人都会钻进这个牛角尖儿里。

&ep;&ep;她一直看上去挺有把握,实则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算。

&ep;&ep;每一个成功人士都会撞大运,这是阎良花的名人名言。

&ep;&ep;“你做不到的事情,也许我能做到呢。”

&ep;&ep;“很有勇气。”郭赵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一点儿都不像个随时毁灭国家世界的反社会人格,他穿着浅青色的绸缎长衫,身形高大匀称,五官柔和,像是打磨出来的玉,容貌五官和二十岁年轻人并无差。但眼底慈爱的宁静祥和神态又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在望着不懂事的孩子。

&ep;&ep;他突然起身,触动了大家紧绷的神经,在众人的视线中慢慢地走到阎良花的面前:“你能做到的事情,你的孩子能做到吗?”

&ep;&ep;阎良花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觉得不对劲。她向左右看去,身边人的动作凝固住,像是身处于一张笔墨描绘出的精致画卷中。

&ep;&ep;在这张画卷里面,人物饱满鲜明,但天地间瞬间安静,虫鸣鸟叫以及风声全都停止,寂静的让人害怕。

&ep;&ep;“你好厉害呀。”阎良花极力保持冷静。

&ep;&ep;郭赵心平气和的说:“你别担心,我只是暂停了我们的时间。”

&ep;&ep;阎良花问:“你是见我美貌想要绑架我吗?”

&ep;&ep;郭赵:“无论多漂亮的容貌在几十年后都会老去。”

&ep;&ep;阎良花:“你在炫耀你永葆年轻?”

&ep;&ep;郭赵摇头:“不是,给你提个醒,让你别太惊讶。”他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画面一变。

&ep;&ep;阎良花对四周的景色很熟悉,这就是皇宫,一处细微的裂开墙缝,经过风吹雨淋缝隙扩大,昭示着岁月流转。就算是皇宫也只是打眼瞧着华贵,细腻处完全经不起推敲。

&ep;&ep;郭赵带着她往里走,去的是两仪殿,皇帝一身龙袍坐在上首和臣子们正在发生争执。

&ep;&ep;阎良花放眼一瞧,臣子的容貌都很陌生,在定睛一瞧,皇帝的容貌陌生又熟悉。

&ep;&ep;坐在上首的小皇帝三十多岁,身形很壮,脸有些圆润,生着一双小狗般无辜杏核儿眼,鼻梁倒是又高又挺还带着弯钩,嘴唇薄厚适中,微微一抿,生出几分凌厉。

&ep;&ep;“这是我儿子?”

&ep;&ep;“这是你儿子。”

&ep;&ep;得到了郭赵准确的回答,阎良花反而放下心来。

&ep;&ep;她说:“我现在在慈宁宫,还是在当丞相?”

&ep;&ep;郭赵指了一个臣子。

&ep;&ep;那臣子上了年岁,留着胡须,眉宇间有一抹深刻的皱纹,视线穿过郭赵直直地看向陛下:“先太后娘娘在世时说过,道路一定要修缮,怎能因为当地大族反对就停止修路?!”

&ep;&ep;阎良花一听先太后这三个字心凉了半截,感情我还英年早逝。

&ep;&ep;皇帝道:“沈家捐了一千万两白银,总不能寒了他们的心,还请舅舅体谅我。”

&ep;&ep;阎良花探着脑瓜一瞧,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不是霍晏吗?”

&ep;&ep;霍丞相还要再说,皇帝已经一抬手示意其他人下去。四下无外人后,皇帝从龙椅上下来,每走一步,眉头便皱得更深:“蜀州大旱,剑城等地六月飘雪,去年泰山崩塌,今年年初地震,处处都要拨款,车库已经空虚,没钱再来支撑修路。正好借着沈家这个由头,修路便停了,否则真到了户部面上赤字,朕这张脸就太难看了。”

&ep;&ep;霍丞相一想到连年发生的灾,也跟着愁眉不展:“如果不修到洛阳的那条路,那原本做的准备就都打了水票,损失更重。”

&ep;&ep;“朕现在已经不考虑这个,朕每天都在想,连年灾祸,是否是老天不容朕?否则怎么父皇一去,朕刚登基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ep;&ep;“陛下已经下了罪己诏,老天一定会宽容,请陛下宽心。”

&ep;&ep;二人正说着话,忽然有太监匆忙闯了进来:“启禀陛下,康王称陛下天命不受,在衢州阳城揭竿而起。”

&ep;&ep;阎良花望在阴影中穿着龙袍的皇帝,从那容貌上看出了几分白不厌的影子,尤其是神态凝重时,谁忍心把重担压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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