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晚上,夫妻收拾着睡觉。

&ep;&ep;柳氏整理着被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犹豫了半天,终是开口说道:“夫君,你这一趟同沈家公子回来,可还要再回书院?”

&ep;&ep;霍音神色有几分晦暗不明:“书院那边给了浮如推荐信,沈家会直接举荐浮如入朝为官。他是不回去了。”

&ep;&ep;柳氏一听这话,打量着自家夫婿:“那你……”

&ep;&ep;霍音有些心烦:“院长老糊涂了,我本想从他那儿求推荐信,谁知他只给我四个字。君子不争。”

&ep;&ep;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ep;&ep;霍音是读过道德经的,老子字字深意,以不争而反立于不败之地。

&ep;&ep;然而在他看来,如今的世道压根儿不可行。

&ep;&ep;当今陛下沉迷后宫,佳丽三千,却只有一子,造成了沈家的崛起。

&ep;&ep;王家把持朝政数年,朝中有半数人皆出于王家之手,屹立不倒,不是一朝一夕。

&ep;&ep;像这种世道,不争哪行?

&ep;&ep;什么不与人相争,所以天下没有人与他相争。

&ep;&ep;或许不争的人真的有本事,但也得是用到了才算。

&ep;&ep;霍音无比偏激的想,若论学识,他并不逊色于沈浮如,院长为什么只给沈家三公子推荐信,还不是因为沈家的权势。他手里攥着佛珠,握的死死:“就算是没有院长的推荐信,我也要入朝为官。”

&ep;&ep;柳氏心中,甚是欢喜。成亲没多久,夫君便在外求学,二人聚少离多,嫁过来一年,尚无子女,心中也是焦虑。

&ep;&ep;她欢欢喜喜的说:“婆婆今儿个叫我过去,说公爹在外打仗,听说已经平绞了叛匪,估摸着半个月就能回来,到时夫君也可受举荐。”

&ep;&ep;霍音脱去了鞋子,盘腿坐在床上:“哪那么容易,爹一直在外行军打仗,可这朝廷官员调换一向是王家说了算,沈家算是有门路,旁人又哪里插得上手。”

&ep;&ep;现如今就算是父辈在朝中为官,也得是在王沈两家中间有门路,才能任职好位置。

&ep;&ep;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文人世家,高不可攀。”

&ep;&ep;柳氏忽然间明白,霍音为什么那么想促成小姑子和沈家三公子的婚事。她迟疑的说:“婆婆今儿个叫我过去,还说起了小姑子的事。清渺的婚事,母亲似乎心里有主意。”

&ep;&ep;霍音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说:“我有时候真不知母亲在想些什么,像沈家这样的家族,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ep;&ep;“无非是说后宅女子不易,高攀那样的人家,怕清渺过得不好。”柳氏打量着夫君的脸色,在心中叹了口气,婆婆怕伤了母子情分,从不肯直接说,反倒透过自己这个媳妇的嘴来讲。她难道就不怕伤了夫妻情分吗?

&ep;&ep;霍音一直是个有主意的,脸色一沉,白眼仁露出颇多:“母亲招婿父亲,也算低就,可结果呢,还不是人到中年冒出了一对私生子女。一辈子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往上爬谁都会踩一脚。”

&ep;&ep;柳氏轻叹道:“原本也不关我的事儿,只是婆婆将我叫了过去……”

&ep;&ep;“那你就看着适当处理,总不能真叫我长于妇人之手,听妇人之话吧。”霍音直接上床休息。

&ep;&ep;柳氏心里发酸,又很委屈,索性也不再说话,吹灭了床头的灯,躺下无声睡觉。

&ep;&ep;……

&ep;&ep;霍夫人要做好人,且做得大张旗鼓,挑选库房里面最重的几样精致摆设送到了蘅芜苑。

&ep;&ep;放在那些伫立的柜子上,瞧着古朴又透着贵气。

&ep;&ep;可惜这些东西都是记着名字入了库的,要是摔了打了磕了碰了,那是要照价赔偿的。

&ep;&ep;每天几个丫鬟打扫的时候,都个个小心翼翼。

&ep;&ep;除了屋里伺候的这三个还算尽心,外头的那些丫鬟,婆子一个儿个儿的懒懒散散,有时候扫把就扔到院子里,落叶也不收拾。

&ep;&ep;谁叫阎良花无依无靠,还没倚仗,不欺负她欺负谁。

&ep;&ep;夫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婆子甚至有意纵容底下的奴才欺负小姐。

&ep;&ep;这面子情分做足了,外头人都说,夫人仁慈,对着那不是亲生的,也肯下了本钱去养,给了那么多家里的好东西。

&ep;&ep;至于大小姐还受人欺负,那就是她自身的问题,自己不争气,嫡母还能日日看着她的院子?

&ep;&ep;“小姐,您看呀。”彩霞端上来瓷白盖碗。

&ep;&ep;里面是一碗鱼汤,鱼小的还没手掌大,里头漂浮着点儿油汤,很不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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