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方舒苗今天的行程是早上去开会，下午参加实践基地的活动，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ep;&ep;朱韵全天吃饭都没胃口，等方舒苗一回来，朱韵马上问她：“怎么样？”
&ep;&ep;“什么？”方舒苗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
&ep;&ep;“基地。”
&ep;&ep;“啊……”方舒苗耸耸肩，“他说不能用。”
&ep;&ep;朱韵心里一凉，连为什么都忘问了。
&ep;&ep;方舒苗又说：“不过他说做出一个功能就算贡献项目，我的学分ok了，也不用退出项目，朱韵你真是天才！”
&ep;&ep;天才个鬼。
&ep;&ep;朱韵终于问出口：“为什么不能用？”
&ep;&ep;方舒苗眨眨眼：“他没说。”
&ep;&ep;朱韵险些吼出来——你倒是问问他啊！
&ep;&ep;可能是朱韵意念太过强大，方舒苗搬着凳子过来解释。
&ep;&ep;“喏，是这样的，虽然基地现在差不多稳定在十几个人左右，但是真正的核心团队就那么几个人。李峋和高见鸿是中心，他们天天在一起，第一时间推进度，把握整体框架，可能是你写的程序……跟他们思路不一样吧。”
&ep;&ep;他们什么思路？
&ep;&ep;功能已经实现了，还要有什么思路？
&ep;&ep;朱韵胸闷气短。
&ep;&ep;她有些庆幸自己晚饭没吃太多，不然肯定胃疼。
&ep;&ep;“别想啦，他们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来！给你这个！”方舒苗从后面拿来一个大袋子，里面是个小熊双肩包。
&ep;&ep;“我前天去商场买的，这次太谢谢你了。”
&ep;&ep;朱韵摆手，“不用了，我也是学习。”
&ep;&ep;“不行，你必须收着，不然我过意不去，明天晚上我再请你吃饭。”
&ep;&ep;“真不用了，你太客气了。”
&ep;&ep;“拿着拿着，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必须庆祝一下。这星期我这心呐……七上八下的。”
&ep;&ep;当晚。
&ep;&ep;朱韵做了梦，梦里一堆小熊在她身上踩来踩去。
&ep;&ep;第二天依旧踩来踩去。
&ep;&ep;……
&ep;&ep;连续被踩了三天以后，朱韵顶着熊猫眼，带着程序去找林老头。
&ep;&ep;她实在无法告诉自己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ep;&ep;朱韵没有告诉林老头这是给实践基地做的项目，她只说最近在自学，做了一个功能，想看看哪里还有不足的地方。
&ep;&ep;林老头沉默不语地看完整个程序，看向朱韵。
&ep;&ep;这是让她有些熟悉的表情——当初她在办公室里，林老头就是这样看着李峋，跟他讨论问题的。
&ep;&ep;这表情让她不自觉地严肃起来。
&ep;&ep;林老头：“朱韵，我发现你写的代码都很短，应该精简了很多遍，对吧。”
&ep;&ep;朱韵点头。
&ep;&ep;“这是对的，俗话说代码就像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
&ep;&ep;“……”
&ep;&ep;“但简洁不繁复只是一个方面，你就差那么一点点，你需要更多的思考如何将你的思维抽象化，模块化。我在第一次上课时就说了，不要沉迷奇技淫巧，要着眼大局。”林老头关了编译器，顿了几秒，忽然问：“你很喜欢编程？”
&ep;&ep;这问题让朱韵也顿了几秒。
&ep;&ep;很喜欢吗？
&ep;&ep;好像不是。
&ep;&ep;不喜欢吗？
&ep;&ep;好像也不是。
&ep;&ep;那是什么推着她往那个方向走？
&ep;&ep;“如果对实践有兴趣，我建议你可以去李峋那试试。”
&ep;&ep;为什么。
&ep;&ep;“一定会有帮助的。”
&ep;&ep;是么。
&ep;&ep;朱韵低着头离开，刚出办公室门，视线里多了一双脚。
&ep;&ep;抬头，李峋靠在走廊的窗台上，单臂夹着笔记本。虽然已经秋天了，可他还是穿着半袖，两边袖子撸到肩膀上，头顶金色短发，杂乱如常。
&ep;&ep;逆着光，朱韵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稍稍一想，也该是一如既往的调侃加讽刺。
&ep;&ep;“课代表是不是该听老师的话？”
&ep;&ep;朱韵已经没力气跟他周旋了，转头往外走。
&ep;&ep;三米开外，身后传来清澈又懒散的声音——
&ep;&ep;“来不来啊？你来，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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