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染红了这片死寂废墟……

&ep;&ep;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腥臭。

&ep;&ep;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跪地的俘虏稀少了起来,终于结束了这血腥的一日。

&ep;&ep;“王爷,凡参与了屠城的,都已经判刑斩首。”萧绛来报。

&ep;&ep;赵渊缓缓起身:“便这样吧,你们辛苦了。”

&ep;&ep;“王爷。”

&ep;&ep;“嗯?”赵渊看他,“贺君还有何事?”

&ep;&ep;萧绛让开了一些,让赵渊看清草场上还被绑着跪地的段宝斋。

&ep;&ep;“韩传军旗下右参数段宝斋未曾参与开平屠城,又有引军投降之功。还请王爷……处置。”

&ep;&ep;赵渊愣了一下。

&ep;&ep;片刻后他道:“我……再想想。”

&ep;&ep;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开。

&ep;&ep;走出草场的时候,他步履还有些蹒跚,然而当中军大帐落入眼帘的时候,步伐便急促了起来。

&ep;&ep;他快步进入营帐,又入后帐,谢太初躺在床榻上,身上的衣物已经换洗干净,脸上虽然没有血色,倒也平和。

&ep;&ep;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一些。

&ep;&ep;军医正收拾了药箱,见他进来起身作揖道:“王爷回来了?”

&ep;&ep;肃王问他:“道长身体如何?”

&ep;&ep;那军医瞥了一眼谢太初,道:“是些寻常内伤,道长自行运气便已稳定了不少。待小人再开上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吃上几日,便能慢慢好一些。”

&ep;&ep;赵渊松了口气:“那便好。”

&ep;&ep;军医躬身在案几上写了方子,给赵渊过目,确实是些活血化瘀的药材。

&ep;&ep;“从今日起,每日三次,我军医处送了药过来,还请殿下务必叮嘱凝善道长按时服用。”

&ep;&ep;“好,你放心,我定叮嘱他服用。”

&ep;&ep;军医点头,然后收起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说不是严重内伤,要全然好了也许些时日。若有反复,王爷也不必惊慌。务必小心注意,好好歇息,不要留下病根。”

&ep;&ep;“我明白,老医生放心。”赵渊又道。

&ep;&ep;军医这才放心点头,提起医箱退了出去。

&ep;&ep;*

&ep;&ep;待众人离开,帘子放下,谢太初抬手,赵渊便顺势握着他的手坐在了榻边。

&ep;&ep;“我说了只是内伤,殿下却不信。”谢太初叹息一声。

&ep;&ep;“也不是不信,总是担心你多一些。”赵渊笑了笑。

&ep;&ep;谢太初看他半晌,忽然搂着他贴近自己,亲吻他的嘴唇,直吻得赵渊气喘吁吁,才拉远距离。

&ep;&ep;“如此,殿下可放心了?”他问。

&ep;&ep;赵渊脸颊上升起红云,缩在他怀中,不敢看他:“……放心了大半。”

&ep;&ep;他话音未落,天旋地转,已被谢太初压在身下榻上,刚吃惊的张嘴,又被凝善道长逮住机会吻了上去。

&ep;&ep;这一吻开始是急促,带了些逗弄的意思,本该浅尝即止。

&ep;&ep;可是赵渊的身体矫健修长,光是相拥,便已让人心猿意马。

&ep;&ep;这样的亲吻,在迷乱中变了意味。

&ep;&ep;成了无声的呢喃。

&ep;&ep;成了交颈的缠绵。

&ep;&ep;他们紧紧相拥,恨不能将对方嵌入身体、血肉,从此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ep;&ep;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ep;&ep;肃王的发丝在这样的旖旎中乱了,眼神湿润迷蒙,显出了几分绝色风情。

&ep;&ep;只是不知道还能看几次,还能看多久。

&ep;&ep;谢太初在他身侧坐着,贪婪瞧了一会儿,才为他拨开发丝,擦拭他嘴角湿润,直到他回过神来。

&ep;&ep;“我在帐中听见了殿下治罪行刑。”他道。

&ep;&ep;“可是我太残暴了?”赵渊问他,“是否用了酷刑。”

&ep;&ep;“不。”谢太初摇头,“屠戮同族乃是泼天重罪,凌迟车裂亦不为过。殿下却只是斩首示众。已是仁慈至极,无需自我质疑。”

&ep;&ep;“三十二人斩首,只有一人未曾决断。”

&ep;&ep;“段宝斋?”

&ep;&ep;“是。”赵渊答道,“他虽未曾屠城,父族却已经倒戈,引了朝中刚正之臣死了数十人。苟且之举,令人不耻。可他……我、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量刑。”

&ep;&ep;“段宝斋弃剑负荆投降……殿下不如听听他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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