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韩传军道，“我下面私兵一万都要吃饭，还有宣府卫所兵，自国库空虚以来俸禄只能拿些莜麦来抵，几斤莜麦一年就打发了。舒梁拿了六十万两白银来找我，还许诺我未来封侯。换作你，你怎么办？”
&ep;&ep;段宝斋语塞。
&ep;&ep;“我与肃王无仇无怨。我是以诡计入开平，乘肃王不地方之时杀他与世子……这无关仇怨，不过为了吃饭活命而已。”韩传军负手而立，“我打了一辈子仗，别的我不知道，我知道若将士吃不上饭还让人去搏命保家卫国，简直就是笑话。”
&ep;&ep;韩传军说得没错，又似乎全然错了。
&ep;&ep;谁人能够拿着别人的命，在秤杆子上如此衡量。
&ep;&ep;肃王一脉的血债，听起来就像是一场交易、一场买卖……可又不无道理。
&ep;&ep;那谁是幕后之手？
&ep;&ep;段宝斋听完只觉得心头更加郁结。
&ep;&ep;韩传军瞧他彷徨模样，一笑道：“你现在不用想明白，在我军中的，最终都会明白。我说的道理，才是正经道理。如今还是来聊赵渊……我们千里奔袭，他们却已有警觉早早逃逸，让我扑了个空……谢太初不简单。”
&ep;&ep;“为何是谢太初？”
&ep;&ep;“赵渊双腿残疾，已褫夺封号。他能有这份能力又怎么会沦落到宁夏？”韩传军道，“况且你刚才描述之中，我也瞧不出乐安郡王分毫胸襟眼界。此人不值一提。定是谢太初为他出谋划策。”
&ep;&ep;“大人，末将觉得应该加紧追踪，尽快绞杀这数千人的队伍在漠南，以免他们真成了气候。”田允恩道。
&ep;&ep;“确实如此。”韩传军点头，问段宝斋，“你最了解赵渊，你觉得，他们接下来会去哪里？”
&ep;&ep;段宝斋想了片刻。
&ep;&ep;有些记忆慢慢浮现，变得清晰。
&ep;&ep;“回家。”他道，“开霁离家十余载了，一直想回家看一看。霜降前后，先太子承诺过谒陵削藩后，他便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
&ep;&ep;田允恩一砸拳头：“我们来了阴山，他们往开平跑。这是临死也要死家里对吧？”
&ep;&ep;韩传军点点头：“他也无处可去了。”
&ep;&ep;“来人，就地整顿后向开平方向追击，日夜兼程，务必将他们拦在边墙外围剿。”
&ep;&ep;“是！”
&ep;&ep;各部将领纷纷领命回营。
&ep;&ep;大军开始结集，向着来时的方向转过去。
&ep;&ep;不消半个时辰，第一波人马已经开拔。
&ep;&ep;段宝斋沉默随着大军往南骑行，车轮、马蹄、脚步声在阴山下汇拢成了震耳欲聋的巨响。
&ep;&ep;在这纷杂的响声中，他恍惚听见了赵渊的声音。
&ep;&ep;*
&ep;&ep;那是在某一个夏日，在什刹海旁，知了鸣叫，柳树下略有凉风袭来。
&ep;&ep;“玉书，你说哪里是我的家？”赵渊饮完手中的青梅酒，问他。
&ep;&ep;段宝斋笑道：“自然是开平。”
&ep;&ep;“有时候这么觉得……有时候又觉得，我在开平呆了十几年，在顺天府亦呆了十余载。我对京城熟悉程度尚在开平之上……那京城，是不是也是我的家？”
&ep;&ep;“你糊涂了，有家人的地方，才算是家啊。”
&ep;&ep;赵渊笑了笑，有些忧伤。
&ep;&ep;“你说得对……有家人的地方才算是家。若没了家人……那算什么？”
&ep;&ep;那时，他们都还年少。
&ep;&ep;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对方。
&ep;&ep;可是若再有机会，能够再见到赵渊。
&ep;&ep;他一定会说出那个在心中想过无数次的答案。
&ep;&ep;“没了家人，还有兄弟，还有故土。大端境内，长城内外，有我端人之处，便是你的故乡。”
&ep;&ep;第55章险棋
&ep;&ep;赵渊虽走，多少还有些痕迹。
&ep;&ep;命士兵点灶，统计下来，也不过六千余人。
&ep;&ep;自归化城到开平。经过张北草原，一马平川，六百里地，急行军也不过十日，若赶得及回程时便能将赵渊堵在半途。
&ep;&ep;以五万兵力围剿六千人，手到擒来。
&ep;&ep;此次出开平本就为了诛杀肃王余孽赵渊，若能斩首赵渊首级，军功自然显赫，众人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ep;&ep;韩传军的队伍没有在阴山下停留休整，便直接往东而行，不肯停歇。阴雨连绵，草原上温差极大，众人苦不堪言。
&ep;&ep;可田允恩在前列嚷嚷道：“快马加鞭，赵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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