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冷笑一声,“你说说,到底哪个对咱大端朝更重要……是我在宁夏大溃鞑靼也兴呢,还是淹死几个名字都没有的贱民?”

&ep;&ep;“一将功成万骨枯。淹了两万蛮子,便能扫平也兴部,乘胜追击,拿下漠南,上报朝廷便是大功一件!那时候皇帝会在乎淹掉的村落?”金吾又问他,”也兴在此战死。陛下会怎么封赏咱们?老祖宗又怎么看待咱们?”

&ep;&ep;廖逸心已然心动,道:“还请您吩咐。”

&ep;&ep;“你带些人马现在就去张亮堡找张一千。”金吾取下牙牌交给廖逸心,“前些日子黄河凌汛,备了炸药。你让张一千立即开门取炸药,炸了黄河大堤!”

&ep;&ep;廖逸心应了声是,走出去两步复又折返问:“鞑靼人来得急,若炸一次不成呢?”

&ep;&ep;金吾思考片刻:“有道理。我随你同去,实在不行,再炸二次。不愁鞑靼人不灭。”

&ep;&ep;说完这话他已披上大氅对廖逸心道:“走吧,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动身。”

&ep;&ep;*

&ep;&ep;体内似有一把火,在疯狂的燃烧。

&ep;&ep;赵渊紧紧抓着他的背,不让他离开。

&ep;&ep;“殿下中了情毒,我帮殿下。”

&ep;&ep;谢太初在他耳边道,伸手向下,抚摸他,惹他情动。不消片刻,赵渊便已抵达了彼岸。

&ep;&ep;“可好些了?”谢太初问。

&ep;&ep;他泪涌而出,便是喘息中亦带着哭腔:“不够。不够的……太初……要你……”

&ep;&ep;谢太初吮吸他的唇,又再为他排解。

&ep;&ep;可远不够,身已疲惫不堪,刚有所好转的双腿已经发抖,可却依旧不够。

&ep;&ep;有更多的东西从他内心烧起来,将理智烧得粉碎。

&ep;&ep;几乎是本能,赵渊半跪起来,低头往谢太初身下去,嘴还未到那里,已经被谢太初拦住。

&ep;&ep;“殿下……此地不易……”

&ep;&ep;“要你……救我……”

&ep;&ep;他泪如雨下,只觉得悲戚,又不知因何悲戚。不知道为谁而哭。

&ep;&ep;谢太初终于叹息一声,配合他的动作,如他所愿,让一切降临的如疾风骤雨。

&ep;&ep;“太初,救我……”

&ep;&ep;他听见自己无意识的发出的呼唤,不知道是为了哪一次的劫难?

&ep;&ep;他唾弃自己的脆弱,眼睁睁看这世间与自己一并丑态百出,却只能任其沦陷。

&ep;&ep;一半是极乐如登仙境。

&ep;&ep;一半是痛苦身处地狱。

&ep;&ep;谢太初可救他性命,救他远离灾厄,又救他与欲海之中……可有些事……无人能救。

&ep;&ep;*

&ep;&ep;不知过了多久,这荒唐事终于是消了下去。

&ep;&ep;谢太初醒来时,身侧已空。

&ep;&ep;赵渊着中衣,披着大氅,站在破碎的门边,正看向东方的朝霞。他听见了动静,回头瞧他,眼眶还红着,发髻凌乱,平添了几分憔悴的美。

&ep;&ep;“你醒了。”他勉强笑了笑,“多谢真人救我。”

&ep;&ep;“殿下可还好?”

&ep;&ep;赵渊摇了摇头,又往大门外看去。

&ep;&ep;“殿下看什么?”

&ep;&ep;“我……其实对娄震尚心存幻想。他内阁首辅耿振国的门生,清流党人士,年轻时还曾撰写过批评时政的檄文,被皇爷爷看重。这才成了陕西行都司巡抚,封疆大吏。”赵渊道,“可你看他家别业的围墙多高啊,他哪里还看得到民生,听得见民哀?”

&ep;&ep;“不止是娄震……我被囚禁宁夏,所见莫不如此。位高权重者无人心怀怜悯,当官为吏者恨不得吸髓敲骨。百姓死生可不计,在他们眼中不过蝼蚁。”赵渊摇头,“这样的地方竟然叫做塞上江南。这样的塞上江南,我大端之内还有多少?”

&ep;&ep;“这已算是平和日子中的幸地。若遇战乱灾荒,惨烈之状不足描述一二。”谢太初道。

&ep;&ep;“我不明白,这是为何?”

&ep;&ep;谢太初刚要再答,就见陶少川推门冲了进来。

&ep;&ep;“鞑靼人来了,从镇北关!”他道,“凤歌把亲军从白亭海带过了贺兰山。”

&ep;&ep;说完这句,还不等二人有反应,他急道:“廖逸心领了金吾令,带张一千准备炸了黄河大堤,淹了宁夏四十七堡——”

&ep;&ep;他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巨响。

&ep;&ep;陶少川脸色已变:“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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