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又上好了桐油。手柄仔细雕成玄武,栩栩如生。握持在掌心,正好吃力拖住了手掌,分外舒适。

&ep;&ep;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赵渊沉默良久。

&ep;&ep;“殿下可是觉得哪里不合适?”谢太初问。

&ep;&ep;“不。”赵渊道,“很合适,多谢。”

&ep;&ep;说完这话,他右手撑手杖开始一瘸一拐的试着维持平衡,又行数日,在手杖帮助下,已基本可以缓慢行走。

&ep;&ep;*

&ep;&ep;春节前那场劫掠战,军马四散各堡,立春后才陆续返还。

&ep;&ep;狄边平忙得转不开身,整个苑马寺里人手亦不足够,便让英子唤赵渊过去帮忙。

&ep;&ep;他听了英子的话,回头对谢太初说:“我去趟苑马寺。去去就回。”

&ep;&ep;彼时,凝善道长正把屋子里的被褥、披风拿出来在院子里晾晒,用藤拍敲打,听见他这话,便应了一句:“好,路上小心。”

&ep;&ep;似乎他这次只是普通的出门,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这次是真的不同的。是他第一次站着走出去。没人帮助,全靠自己。以前可以轻松圈着他的门槛,如今已不算什么难题。

&ep;&ep;自上次以后,村子里的几个苑马寺主簿监守得了狄边平的招呼,多少都护着赵渊。

&ep;&ep;新来的看守知道上一个死状惨烈,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天也不出现一次。

&ep;&ep;生活比起前些日子,倒是轻松了一些。

&ep;&ep;赵渊自可随意出入院落。

&ep;&ep;站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赵渊挺直了脊梁张望,周围低矮的草棚更显得压抑,从更高的视角看去,一切都仿佛变得更加局促拥挤了。

&ep;&ep;他又回头去瞧谢太初。谢太初正从库房里将箩筐一个一个摆出来,里面是用盐渍过的菜头,放在太阳底下翻面晾晒。

&ep;&ep;他用心的神态,仿佛在这边缘村落中里与自己住过十几年,又似乎能在这里住一辈子。

&ep;&ep;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冽的感觉钻入肺里。

&ep;&ep;“哥,走吗?”英子问他。

&ep;&ep;赵渊回神:“走。”

&ep;&ep;他抬腿向前。

&ep;&ep;阳光正好。

&ep;&ep;身后是过往的乐安郡王,因封号而尊贵,摘下这四个字,内里空空。

&ep;&ep;迈出天堑一步的乃是赵渊。前路迷茫,然而心中有了决心,便不再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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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他如今行走还有些生疏,走到苑马寺马厩时已有点喘气。没等他缓过神来,狄边平已将本子和笔塞入他怀中:“怎么才来,赶紧着,后面马队就要过来了。”

&ep;&ep;“马队?从北岸过来?”赵渊问。

&ep;&ep;“不止。”狄边平道,“甘州那边打了胜仗,福王亲军在贺兰山对面将鞑靼骑兵打得支离破碎,夺了五百匹马,听说宁夏没战马,就给送过来了。”

&ep;&ep;“福王亲军?”

&ep;&ep;赵渊来不及再问的详细,便感觉天摇地动,密集的马儿嘶鸣声从北边传来,接着,那种撼动成了凌乱的马蹄声,数百匹高头大马很快便出现在马场那头。

&ep;&ep;二三十骑兵赶着马队入苑马寺马厩。

&ep;&ep;狄边平站关卡高台上,挨个计数。赵渊与苑马寺众人便在他指引下,引马匹入后面各个马厩。一边入马厩,一边检查马匹数量。

&ep;&ep;苑内一时手忙脚乱。几十个马厩终于塞满,忙碌了大半个早晨才平息下来。

&ep;&ep;赵渊出来穿得短袄,如今热得浑身是汗,脱了短袄,留下里面比甲直身,全然没有形象。他也不太在乎,终于消停了下来之后,一边接过一碗水来喝。一边听旁边的牧户们闲聊。

&ep;&ep;“我没看错吧,竟然是郡王爷亲自点马?”步项明骑马过来,嚷嚷道,“好家伙,大半个月没见郡王爷都可以走路了?”

&ep;&ep;赵渊见是他,笑着端了碗水过去:“将军请用。”

&ep;&ep;“不喝不喝。”步项明说,“准备回去吗?”

&ep;&ep;“正是。”

&ep;&ep;“正巧我要去找谢道长,便同你一起走。”

&ep;&ep;两人说着便往村里去。

&ep;&ep;赵渊边走边道:“将军,入寺马匹今日五百二十八匹,加上前几日的,苑马寺中马匹已经有七百余。如今马是多了起来,但是草料不够了。昨日和狄老爷子点了库存,可能也就够吃五六日。”

&ep;&ep;步项明本来得了马正意气风发,一听这个,就发愁了:“怎么净给我出难题。”

&ep;&ep;他愁眉苦脸想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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