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波是宣府的精锐骑兵,如今快要咬上来了……十日前还在京城时,我便放了信鸽联系甘州福王求救,如今福王府兵也应快到附近,只要再撑一时,福王兵到,殿下可脱离险境。”谢太初在他耳边道,“殿下莫怕。”

&ep;&ep;“驾——!”谢太初又鞭激大黑马,再提速几分。

&ep;&ep;如此追赶不到半个时辰,身后骑兵已近,可看见他们盔甲寒光闪闪,更有长柄重弓在侧。

&ep;&ep;又行几里,转过山坳,便见几十人的轻骑马队等在前面。

&ep;&ep;对面吆喝道:“来者何人?!可是凝善道长?”

&ep;&ep;“正是。”

&ep;&ep;为首两个年轻人速迎上来,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抱拳大声道:“甘州福王属下,甘州左护卫营千户阚玉凤,甘州左护卫营百户陶少川,领福王令前来迎接乐安郡王!”

&ep;&ep;说完这话掏出福王令抬手扬起。

&ep;&ep;谢太初待看清楚了福王令这才勒马减速,已至二人身边。

&ep;&ep;“后有追兵。”他简洁说。

&ep;&ep;阚玉凤对他道:“道长带郡王先走,我与少川断后。”

&ep;&ep;谢太初摇头:“是韩传军属下骑兵,目测在二百余人,装备精良,无法硬拼。”

&ep;&ep;韩传军的名声北边诸将都听过,阚玉凤一怔:“道长勿惊,我等誓死保卫郡王。”

&ep;&ep;谢太初解开系在二人身上的腰带,将赵渊抱至阚玉凤面前,待阚玉凤安置妥当,这才对他道:“还请二位将军将郡王送抵宁夏镇妥善安置。”

&ep;&ep;谢太初下马,解开大黑马身上缰绳箱笼,对它道:“走吧,别伤及了你。”

&ep;&ep;“道长这是何意。”

&ep;&ep;谢太初抬眼,看向赵渊,笑了笑:“我来断后。”

&ep;&ep;年轻点的陶少川已经沉不住气:“你个臭道士逞什么强,难道你能比我们福王府兵更厉害吗——”

&ep;&ep;“少川!需要冒犯!”阚玉凤喝止道,“道长,我弟弟虽然冲动,说得却没错,您……”

&ep;&ep;“我已人困马乏,尤其是身下大黑,再难蓄力。二百精兵,二位所带人马也并不能够抵御多久。”谢太初劝道,“若二位身死,他们追上乐安郡王是必然的。如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我来断后拖延追兵,二位沿着北边长城一线快马带郡王入宁夏。待入圈禁之地,殿下才算是安全无忧。不然一切便毫无意义。”

&ep;&ep;“可——”

&ep;&ep;谢太初双手而拱,一躬到底:“殿下一身安危,便托付二位少将军了。”

&ep;&ep;此时身后大地震动,马蹄声如雷声阵阵自远处而来,情况已是万分紧急,容不得再议,阚玉凤咬咬牙,拽着缰绳对谢太初说:“我等必定保护郡王周全!”

&ep;&ep;谢太初抱拳:“多谢。”

&ep;&ep;赵渊忽然开口:“谢太初!”

&ep;&ep;“殿下……”谢太初上前,仰望于他,“殿下还有什么要叮嘱?”

&ep;&ep;他话语温柔缓和,一如每一个在郡王府的清晨,又如每一个披星戴月而归的夜晚。赵渊有些恍惚。

&ep;&ep;他用尚未受伤的右手从那已经看不清色泽的贴里中,从他的胸口处,拿出了那封和离书。

&ep;&ep;赵渊将那和离书递过去,谢太初安静了片刻,抬手收了。

&ep;&ep;赵渊含泪而笑:“谢太初,你有你的道要走。我有我的路要行。和离书予卿,从此两不相欠,相忘于江湖。”

&ep;&ep;*

&ep;&ep;福王马队已带着赵渊离开。

&ep;&ep;大黑马也奔入密林之中。

&ep;&ep;山谷中风雪之声犹如怒吼,推搡着一切,要将所有胆敢站立之物推倒,密林在层层风雪中摇摇欲坠。

&ep;&ep;唯独站立之人,只有指尖夹着那封和离书的谢太初。

&ep;&ep;和离书遭过百般蹂躏,又沾满血污,已看不清字迹。

&ep;&ep;——恰如这天翻地覆的生死之劫。

&ep;&ep;身后韩传军马队已抵。

&ep;&ep;有人怒骂:“什么不要命的东西,站在路间拦着军爷们?!”

&ep;&ep;薄薄一封信,却似千斤重。

&ep;&ep;交付的人,割舍了殇情。

&ep;&ep;承接之人,却似手捧烙铁。

&ep;&ep;谢太初只觉得从指尖开始,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开始滚烫的沸腾,在这极寒之中,无法抑制的燃烧起来。

&ep;&ep;“说话啊!”身后之人依旧骂道,“什么人?!”

&ep;&ep;他将那和离书仔细展平,又放入怀中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