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安垂眸。

&ep;&ep;加上一一容亁还是景和宫那个可怜少年的时候。

&ep;&ep;现在说起来,少年时候容亁一一渐渐的,也许是刻意想要淡忘的原因,他已想不起来具体的五官,只是便是看着一团模糊的影子,都觉得疼。

&ep;&ep;容亁笑了声,声音竟是有几分不可察觉的怀念,“还有一次。”

&ep;&ep;谢安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来容亁说的,多出来的那一次,是什么时候的事。

&ep;&ep;里面的响动并没有惊动外头守着的人。李公公只听到里面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他以为皇帝一定是又宠幸了那位谢公子,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皇帝能在自己的殿里头,被自己的侍卫扎穿了手掌。

&ep;&ep;谢安出来的时候,李公公只看见谢安匆匆离开的背影,也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看这谢大人也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ep;&ep;他心里跳了下。

&ep;&ep;只是里头的陛下没声张,他便也不敢多嘴多舌。

&ep;&ep;第49章梦

&ep;&ep;容亁手上的伤并没有好的彻底,也不方便叫别人,便总是让谢安来。这段时间谢安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有时候是谢明珠,有时候是容宴,有时候是沉碧,这些人的脸一张张从眼前虚晃而过,回想过去种种,仿佛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ep;&ep;已故的谢宰辅是当世大儒,谢明珠也饱读诗书,这样两个人耗尽心血养出来的谢安,却不学无术了十几年,当真无愧于心?

&ep;&ep;自谢家出事来他日日饮酒寻欢,缩进壳自己的壳子里,生怕触碰到曾经的一切,而他所惧怕的血淋淋的一切,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两句话。

&ep;&ep;他谢安,没了谢家,没了谢明珠,他是个什么东西?

&ep;&ep;他甚至连沉碧那丫头都比不上。

&ep;&ep;他连决然赴死的勇气都没有。

&ep;&ep;谢安捂住自己的脸。

&ep;&ep;正是因为现实残酷,所以皇帝说的话他便觉得疼。

&ep;&ep;疼极了。

&ep;&ep;谢家没了。

&ep;&ep;他的卑劣无处遁形。

&ep;&ep;那天夜里谢安做了一个梦,他许久没有梦见过谢明珠了。谢明珠还是雍容华贵的模样,裙摆上还绣着金灿灿的凤凰。

&ep;&ep;那个美丽的女人看着他的眼神温柔疼惜,“怎么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ep;&ep;谢安扑进女人的怀里,眼泪浸湿了她明媚的裙摆。

&ep;&ep;这世事残酷,谁不想永远被庇护在金玉屋里,不经霜雪风雨。

&ep;&ep;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

&ep;&ep;梦醒的时候,眼角还是湿的。

&ep;&ep;谢安以为,他大概要等到死了去投胎的路上,也许才能见到容宴一一

&ep;&ep;他姐姐的孩子,那个他曾经有几分惧怕的外甥。

&ep;&ep;却没有想到那么快。

&ep;&ep;那一天,他去太医院取药。皇帝受伤的消息不宜外传,他这几日日日都来,太医院的小药童都认识了。他说同僚受了伤,过来帮忙取药,太医院的太医倒是没说什么,每次来都让药童都已经磨好了药。

&ep;&ep;药童还朝他笑着打招呼,“谢大人,您又来了?”

&ep;&ep;谢安点点头。

&ep;&ep;这时候,外面传了什么声音,然后是嘈杂的一片。

&ep;&ep;谢安疑惑,药童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模样。

&ep;&ep;“大人不用管,宫里一个小太监,以前就时常来闹事,今日我师傅不在,才由他闹这一场,若是在,早就把他打出去了。”

&ep;&ep;这药童也就十来岁的孩子,说出这种话,谢安不免多看了他两眼,小药童撇撇嘴,起身把磨好的药递给谢安“大人拿好了,一日两次。”

&ep;&ep;谢安提着药往外走,就看见一群太医院的人对着一个小太监拳打脚踢,下手之狠毒,竟是连曾经顽劣市井的谢安都看不过去。

&ep;&ep;那小太监生的瘦小,捂着脸,似乎是不让那些人伤到,躬着背和虾米一样,露出来的一节白皙的腕子,青青紫紫的一片。被这样虐打,竟是一声不吭。

&ep;&ep;谢安往过去走了两步,“你们在做什么!”

&ep;&ep;他穿着羽林卫的服饰,这些人都是太医院养着的下人,为虎作伥,见着这身朱红衣裳,知道是得罪不起的人,纷纷停了手“大人,这小子三天两头来闹事,不收拾他下次还来。”

&ep;&ep;竟是和里头的小药童说的话别无二致。

&ep;&ep;谢安眉头一挑,冷笑“欺负人你们还有理了?若是太医院欺凌弱小的名声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