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生奇道:“你未尝见过她,却如何认出她来?”

&ep;&ep;“金姑娘虽身量高挑、眉眼清冷,又乔装打扮作男子,骗一骗那些个小姑娘还使得,却骗不过我梅妈妈的眼睛!再者她深目峨媚,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又逸动潇洒、谈吐不俗。我便想起陈大爷那一厢事体,再试探她两句,便料定是了。”

&ep;&ep;笑拐生眉毛一耸拉,嘴角一撇,不可置信道:“奇也怪哉,她莫不是有磨镜之好?若真如此,实在是让我陈兄弟作难。”

&ep;&ep;梅妈妈抚掌大笑,“你确猜猜她做什么来?”

&ep;&ep;“我确然猜不出。”笑拐生摇头。

&ep;&ep;“她叫我教她房事哩!”

&ep;&ep;梅妈妈便将那日所见一一道来。按说她梅妈妈平日里并不亲自待客,那天恰逢安远侯郭小侯爷领着一帮朋友过来说要结拜兄弟,因都是京中权贵子弟,漪翠轩上上下下皆不敢怠慢,梅妈妈便亲自前来作陪。

&ep;&ep;本是个好端端的喜事,谁料那小侯爷量浅,没喝两盅酒便醉得如稀泥一般不省人事了。一干纨绔中有人看不过,起了口角,抄起凳子便要干架,骇得姑娘们好说歹说将那群人请了出去。

&ep;&ep;如此一来,楼里的女孩子都败了兴致,后来见到一位小公子只身一人前来,理也不理一下。梅妈妈打眼一瞧,见那小公子身披玄色道袍、琉璃冠束发,浅色瞳仁,一身雪雪白的皮肉,耳畔一双金环,是个异族人,便上了心。

&ep;&ep;看那人略有些局促,梅妈妈心下暗笑,身姿绰约地款步上前,妩媚娇柔地问了安,直往那小公子身上靠,鼻尖嗅到一股子梅花冷香。

&ep;&ep;梅妈妈别有深意地娇声道:“公子想是头一回!怎么称呼啊?”

&ep;&ep;那小公子不留痕迹地往后一退,斯斯文文地抱拳道:“免贵姓金。”

&ep;&ep;梅妈妈心中更确定了几分,将金敏半拖半拽地引入房中,径自沏了两杯茶,两人各在冰裂纹玫瑰椅上坐定。

&ep;&ep;梅妈妈也再不多做为难,只觉得这金敏实在是有趣地很,开门见山道:“小妹妹来这里是做什么?”

&ep;&ep;金敏没料到被她一眼看穿,呼吸一滞,不禁赧然。若是被人知晓了此事,她也不用在女学里待了、也不用回家去了,左右都是要被陈蟒打死。

&ep;&ep;梅妈妈见她渐渐捏紧了拳头,红晕一点一点从脖颈蔓延到耳后,双唇闭得紧紧地,只好先开口道:“妹妹是来找自己夫婿的?”

&ep;&ep;金敏飞速地摇了摇头。

&ep;&ep;梅妈妈假装惊奇道:“妹妹莫非是看中了咱们楼里哪位姑娘?”又见金敏摇头,她坏笑着故意将指尖朝金敏的手伸过去,道:“明白了,妹妹定是看中了我梅妈妈的颜色。”

&ep;&ep;金敏没见过这样孟浪的女子,惊得猛地将手往袖子里藏,又想到自己确然是来到了这里,也难怪人家要多想,不由地暗恼自己一时冲动。但是就这样临阵逃脱也不是金敏能做出来的事情,她紧张地吞咽了两下,终于拱手施了一礼,磕磕绊绊道:“其实、其实我……有事请教。”

&ep;&ep;梅妈妈一听这话,笑了:“咱是这青楼里头出来的人物,做了这一行二十多年,不会别的,只会些风月手段、伺候人的功夫。妹妹说的是这个?”

&ep;&ep;金敏的脸颊红得要滴出血来,梅妈妈哦了一声,问道:“妹妹与妹夫房事不和?”

&ep;&ep;金敏踟蹰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梅妈妈道:“这食色性也,人之大欲焉。婚姻大事,合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妹妹的圣贤书读得比我多,自然比我更明白,这事情又有何难以启齿之处?”

&ep;&ep;她见金敏面容青涩娇羞,隐约猜到她还未经人事,便道:“这男女生而有异,男子阳刚,两股之间有势为凸者,若矛若杵,能屈能伸;女子阴柔,两股之间有穴为凹者,若蚌若剖瓜。妹妹可知?”

&ep;&ep;金敏想到那一夜,身上热了一些,点头称是。

&ep;&ep;梅妈妈接着道:“这便是造化之奇了,男女相悦,乃用彼之有余投我之不足,凸入凹中方阴阳相合。”

&ep;&ep;金敏虽有所疑惑,但到底还是点点头,算是受教了。梅妈妈看得好笑,这样一番风月之说,如今弄得倒像是先生讲学,一个老学究一般儿。

&ep;&ep;梅妈妈思索着,这样干讲到底是纸上谈兵,何不拿些东西来给她看看。于是便从一旁的匣子里摸出来大大小小几根角先生、几册春宫画。

&ep;&ep;金敏看那玉石雕的角先生栩栩如生,不禁脸上发热。那春宫图也远非陈蟒的那本粗糙的小册子可比,把其中人物绘得纤毫毕现、姿态万千,还都是彩的,男女相接处也看得一清二楚。

&ep;&ep;金敏却越看越是心惊,回想到那晚与陈蟒亲热,他根本没有把他那东西放进来,只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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