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江昀接了过来。

&ep;&ep;身份证也在里面,别弄丢了。江妈妈说话依旧带着一贯的严厉,进去之前想想这段时间学的东西,听说这次考试专业性不强,都是看你高中学的知识点如何,注意卷子上的开放题。

&ep;&ep;知道。江昀说。

&ep;&ep;考前预备铃打响了,所有考生涌进来,耳边没有闲言碎语,就是闷头而入的嘈杂脚步声。

&ep;&ep;我进去了。江昀说着,拿着笔袋转过身。

&ep;&ep;不知道什么驱使,江妈妈忽然叫住了他:小昀。

&ep;&ep;我本没指望着你真能考上,江妈妈顿了顿,执着道,但这是你自己选的,你愿意离开茗州。

&ep;&ep;她这话像是自欺欺人,强制着儿子不要怪自己,都是自己选的。

&ep;&ep;江妈妈说完,自己手心不知为何沁了一层冷汗。

&ep;&ep;江昀回头。

&ep;&ep;江妈妈看到江昀僵了一下。

&ep;&ep;他也许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也许没有。

&ep;&ep;良久,她看到他什么都没辩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是我自己选的。

&ep;&ep;然后转身,踏着铃声进了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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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江妈妈在茗州这边人脉也广,人和人之间的了解不过就那么几张嘴。

&ep;&ep;就算江昀从没主动跟她提起过林楷,她一来二去到朋友那儿问几句,打听打听,知道林楷家都情况也不是什么难事。

&ep;&ep;她自认为自己对林楷算得上很好,也算很欣赏林楷这样的孩子,遇上这种事也有些女人的同情心,她可以摸着良心说从没瞧不起过。

&ep;&ep;不过排斥两个字区间太大了。

&ep;&ep;江妈妈不觉得自己是排斥,顶多算得上是对陌生人的距离。

&ep;&ep;她觉得江昀这样说很可笑。

&ep;&ep;她有私心难道不对么?林楷又不是她的孩子,她为什么不防着?

&ep;&ep;因为防着,所以客气,才有了那样对他好。

&ep;&ep;难不成真把外人当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

&ep;&ep;妈。

&ep;&ep;我想留住我。

&ep;&ep;只有这一句,江昀再没说过话。

&ep;&ep;江妈妈越思越觉得不舒服。

&ep;&ep;自从江昀考试结束,江妈妈,江爸,江劲,还有偶尔还会和江昀打个照面的外公和外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变得和前段时间不一样了。

&ep;&ep;他好像没什么变化,又让人觉得他整个人都变了。他会在江妈妈下班回来累了的时候开一句玩笑,会起得很早给江妈妈和江爸做饭,再偶尔的偶尔,也会下楼配江爸看一会儿新闻,笑着出门和邻家的拉布拉多握握手。

&ep;&ep;隐形的封闭感最让人觉得压抑,他们眼睁睁看着江昀离自己越来越远,却说不出口让他别这样。

&ep;&ep;很久之前他们就让江昀生活在自己划好的圈子里,他们给予他食物与衣服,他衣食无忧,物质生活算得上很好。

&ep;&ep;那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一草一木都建立在他们设置的理想国,却限制了他的社交圈。

&ep;&ep;于是江昀身体里就扎了一根刺。

&ep;&ep;但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根刺早就扎进江昀最深的肉里,江昀只要动一下,这根刺就越陷越深越扎越疼,而偏偏让江昀变成这样的就是他们自己。

&ep;&ep;好像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生物好不容易在一个器皿里熟悉环境,又残忍地把他从里面剥离,丢弃在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强迫他学会走路、觅食、自我生存。

&ep;&ep;这么想,也许很久之前这根刺就一直在,只是他们这么多年来无暇顾及到江昀,任这根刺在他身体里扎了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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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七月下旬,公司又忙碌起来,江妈妈整日把自己埋在公司,新的合作项目有了气色,给公司添了一份大单子,全年的净利润又能增加几十万。

&ep;&ep;而江爸升了职,同事拉拉扯扯指名要他请吃饭,责任大,应酬多,经常去外地跑业务。

&ep;&ep;程璇那边让林楷早点联系些现在市面上还存活着的教育机构,趁开学之前去兼职试试,也算是为以后工作练练手。

&ep;&ep;严峋和家里吵了一架,叛逆劲又上来了,压根没打算出去兼职,后来被朋友劝来劝去,去了一所机构,机构校长是他亲戚,算是找到了一个落脚地。

&ep;&ep;陈叙阳则跟着林楷一块去了小机构练练手。

&ep;&ep;所有人都在筹备自己的以后,从高中踏进大学,再从大学一脚踏进社会的学生怀揣热情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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