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车微小的颠簸让人短暂地感到安逸,林楷觉得等会儿去探望的那个人也许和林建民关系很好。

&ep;&ep;这段时间高三的高强度练习实在让林楷有些撑不住,他侧头靠在椅背,困意席卷上来。

&ep;&ep;车上一片寂静,林建民一言不发,驾驶着汽车从树林呼啸而过,周围的场景从城市变成了乡野,湖边的芦苇沉甸甸地低着头,像为什么事默哀。

&ep;&ep;这村子与世隔绝,以往很少有汽车进来,林建民把车开过去的时候,在家门口干活的人们停下动作,朝村口张望。

&ep;&ep;车开过一座石桥,停在路边空旷的位置,渐缓渐止。

&ep;&ep;到了。林建民说。

&ep;&ep;林楷睡得很浅,几乎是林建民刚开口就醒了。

&ep;&ep;他睁开眼睛怔愣地看着这个地方,这个熟悉的村子,他前不久刚来看过的那个奶奶。

&ep;&ep;他忽然有一种心慌的感觉,那个奶奶的家门口来了很多人,倚靠在院子的石门旁,交头接耳地谈论,不时看向屋内,好像都在围观着什么。

&ep;&ep;下车。林建民说。

&ep;&ep;林楷打开车门,喊住他:爸,我们

&ep;&ep;别往下问。林建民不耐烦地打断他,把车门锁了,推着林楷进屋去,我们都是外人,外人就别多管闲事,进去自己看就知道了。

&ep;&ep;今天奶奶的几个孩子全都回来了,很多年不见,林楷印象里的人都变了样子。

&ep;&ep;他们笑着客气地和林建民寒暄,指着林楷问是谁,林建民简洁地介绍了一下,让林楷一个一个叫过去。

&ep;&ep;靠在长桌边一位五六十岁的妇女磕着瓜子,吊着嗓子地说了一句:哟,这是小林家的孩子吧?都长这么大了?

&ep;&ep;林楷愣愣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ep;&ep;林建民假惺惺地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和人家抱歉:这傻小子他太久不来了,估计都不认识了,来,这是你方姥姥,这是杨阿姨和顾叔叔,这是

&ep;&ep;他说一个,林楷喊一个,麻木没有感情地一个一个叫完。

&ep;&ep;有人说:林哥,你这儿子生得和你一样,长得俊,随了你。

&ep;&ep;林建民听得开心,嘴上却谦虚道:那哪儿能啊哎,这孩子就是不上进,事事都要人操心。

&ep;&ep;林楷静静听着,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ep;&ep;林建民咳了一声,低声问:瑛子呢?怎么没出来?

&ep;&ep;那人努了努嘴,小声说:房间里呢,老太太中风这事出来,多少都有点心里不舒坦那老太太养了他们大半辈子,也就这一个孙女对她能好一点。哎,可悲啊,可悲

&ep;&ep;林建民也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养了窝狼崽子,都没有心啊,老太太命太苦了。

&ep;&ep;那人挤了挤眼睛,示意不好说。

&ep;&ep;房间的门打开了,一屋子窃窃私语的人停了下来,纷纷转头看过去。

&ep;&ep;一个女人走了出来,长相干净,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哭过,眼眶有些发红,但她还是对着大家硬挤出了一个笑容。

&ep;&ep;瑛子出来了。

&ep;&ep;瑛子还好吗?

&ep;&ep;老太太现在怎么样?

&ep;&ep;那个被叫做瑛子的女人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ep;&ep;转过头看到林楷和林建民,那个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是小楷吗?

&ep;&ep;林建民短促地皱了下眉,有些不满意她没有和以往一样称呼自己为林哥,但这种特殊场合他没有失了面子,拍了拍林楷,示意他答话。

&ep;&ep;多年不见,人的模样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林楷拘谨地道:瑛子姐好。

&ep;&ep;小时候我抱过你,你大概是不记得我了。瑛子冲他友好地笑了笑,要进来看看奶奶吗?

&ep;&ep;林楷看了一眼林建民,林建民没有说话,应当是默许的,别人家这么喊他儿子去,理所当然是该去看看的。

&ep;&ep;瑛子侧身让他进房间:来吧。

&ep;&ep;在场所有人看着林楷,惊奇这个男孩和老太太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渊源。

&ep;&ep;村里的人爱多想,爱嚼舌根,说不定这桩事过后又会被编造成什么奇奇怪怪的故事,然后在这个村子里大肆传扬。

&ep;&ep;林楷一心只有奶奶,他无视在场所有人好奇的目光,跟着瑛子进去。

&ep;&ep;这个房间他十几年没再来过,和以前一样简陋,靠墙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ep;&ep;林楷视线往床上一瞥,整个人猛然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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