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娘娘,如今中宫势弱,景阳宫有慈圣太后娘娘压着,唯虑翊坤宫。娘娘撞上,可要三思而行。”

&ep;&ep;王喜姐浅笑,“有劳德妃替媖儿担忧,方才利玛窦也说了,他并不精于医术。”

&ep;&ep;“奴家观方才其言其行,恐是谦词,不敢担上人命。”茶碗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郑梦境起身,“娘娘所虑,奴家心知。稚子何辜?”

&ep;&ep;要说王喜姐真的不心动,那是不可能。但比起不知底细的泰西人,她更相信宫中太医的能耐。

&ep;&ep;“娘娘,奴家自入宫来,可有害过何人?”

&ep;&ep;王喜姐细细思索,“不曾。”

&ep;&ep;“可有举止不端,冒犯两宫太后和中宫?”

&ep;&ep;这个可以确定,“不曾。”

&ep;&ep;郑梦境笑了,“那娘娘为何担忧。”她顿了顿,“民间请不起大夫,多用偏方。虽许多并不管用,可确有几个方子很是灵验。”

&ep;&ep;朱轩媖的病是怎么来的,郑梦境不知道。她也无法插手坤宁宫,但她很清楚自己接下去要走的路是什么。

&ep;&ep;获得王喜姐的信任,就犹为重要。

&ep;&ep;而眼下,就是个最好的机会。

&ep;&ep;治好皇长女,证明自己并无旁意,甚至愿意帮她坐稳后位。

&ep;&ep;王喜姐犹豫着说道:“你的意思是……用泰西人的法子,权作是偏方之用?”她不由提醒道,“德妃可知,若其中出现差池,纵然你身负恩宠,亦不能逃过刑责。”

&ep;&ep;“奴家知道。”

&ep;&ep;面对郑梦境的坦然,王喜姐踌躇了。

&ep;&ep;“你先回宫吧,此事容本宫想一想。”

&ep;&ep;郑梦境福身告辞,裙裾扫过坤宁宫的门槛。

&ep;&ep;望着她的背影,王喜姐心动了。但此事并非她点头就行的,还需两宫太后答应。

&ep;&ep;不过在此之前,王喜姐更想知道,朱翊钧是个什么意思。

&ep;&ep;她重新换上外袍,带着人去了乾清宫。

&ep;&ep;听完王喜姐的来意,朱翊钧挑眉,“德妃真是这样说的?”

&ep;&ep;“奴家不敢妄言,确是德妃提议。”

&ep;&ep;朱翊钧敲了敲桌子,也有些犹豫。他前不久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朱轩媖是嫡长女,在朱翊钧的心中有着非凡的意义。如果能治得好,自然好。

&ep;&ep;丧子之痛,能免责免。朱轩媖的病再拖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ep;&ep;朱翊钧道:“明日朕再传利玛窦二人入宫,你与德妃一同在旁,看看他们的说法。”

&ep;&ep;王喜姐对于朱翊钧的谨慎还是挺满意的,起码证明在圣上心里,自己尚有一席之地。

&ep;&ep;“奴家这便吩咐下去。”

&ep;&ep;第二日,利玛窦入宫还未至钦天监,就先被史宾给请走了。他和一同来的罗明坚相望,猜不透为何只找了他一人。

&ep;&ep;不过这是大明皇帝的旨意,也唯有照办。

&ep;&ep;乾清宫中,王喜姐和郑梦境隐蔽处,前面挡着的屏风遮去了她二人的身影。

&ep;&ep;王喜姐微微侧过头,探究地看着自己身后半步的郑梦境。郑梦境发现了她的目光,微微颔首,权作施礼。

&ep;&ep;收回视线,王喜姐不由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急切了?仅凭三言两语,就信了德妃的话。

&ep;&ep;但能治好亲女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ep;&ep;宽大袖中的手绞在一起。

&ep;&ep;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ep;&ep;郑梦境没去留意王喜姐的想法,她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殿中朱翊钧与利玛窦的对话上。

&ep;&ep;“……泰西与大明朝的医术,在何处不同?你可仔细说来听听?”

&ep;&ep;利玛窦有些为难,他是真的不懂医术。但既然有此一问,显然必有贵人受疾病侵扰。

&ep;&ep;眼下是个很好的机会!若是应对得好,怕是可以长居京城。

&ep;&ep;利玛窦苦苦思索,眼下可有什么办法。

&ep;&ep;朱翊钧并不催促,但手指敲击桌面的速度不断加快。

&ep;&ep;利玛窦突然眼睛一亮,“皇帝陛下,虽然我对医术不精,但大明朝却是有个人,兴许可以替陛下解燃眉之急。”

&ep;&ep;“哦?”朱翊钧挑眉,“是何人?”

&ep;&ep;“李东璧。”

&ep;&ep;王喜姐呼吸一滞,自己怎么没想起这位来!

&ep;&ep;李东璧便是李时珍,东璧是他的字。

&ep;&ep;李时珍曾在嘉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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