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殿下可看够了?

&ep;&ep;秦王闻言挑眉,眼神静静落在那清透手指握着的白瓷雕花茶盏上,黑沉沉的瞳孔一眯,“本王府上的茶叶味道尚可,倘若有机会,大人可到本王府上一尝。”

&ep;&ep;“殿下所为何事?”

&ep;&ep;“为五十万两黄金而来。”

&ep;&ep;赵嫣手指微不可察觉的抖了抖,秦王看在眼中,面上不露分毫,“说起来,这江南首富可真是财大气粗,五十万两黄金说拿就拿。”

&ep;&ep;“毕竟是江南首富。”赵嫣轻轻抿了口茶。

&ep;&ep;秦王忽然柔声道,“你知我来意。五十万两黄金并非出自沈府。”

&ep;&ep;“那又如何?”

&ep;&ep;秦王倒是有些佩服这人死不认账的胆气了。他对上那一双潋滟生波的眼睛,蓦然想起了那天夜里,隔着软轿,这人笼着一层月光,一张玉白面颊骤然于漆黑的夜中光华乍现。

&ep;&ep;“五十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崔家来往的朋友中除了沈家,没有一家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本王仔细想了想,大人的俸禄虽然拿不出来那么多钱,但是如果拿了不该拿的,还是能凑的起来的。所以,大人的黄金,是从哪里得来的?”

&ep;&ep;赵嫣扬唇冷笑,“秦王殿下有了证据再来说话。”

&ep;&ep;秦王便也跟着笑了,“账本在我手里,可惜搭进去一条人命。”

&ep;&ep;赵嫣闭了闭眼睛,“殿下待如何?”

&ep;&ep;秦王只看着赵嫣,定定道,“看来那五十万两黄金的来路,确实有问题。”

&ep;&ep;那五十万两黄金怎么来的,是赵嫣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ep;&ep;赵嫣便不说话了。

&ep;&ep;“本王只是想请大人过府一叙罢了。”秦王说话间尾音轻轻扬起,声音愉悦,显得过府一叙那四个字无端暧昧又轻慢。

&ep;&ep;话至此处,秦王府便是龙潭虎穴也得走一趟了。

&ep;&ep;赵嫣指着门外,牙关紧咬,竟是笑了,只那笑着的眼里流淌着寒冷的冰,“秦王慢走不送。”

&ep;&ep;秦王朝赵嫣颔首,眉眼弯下来,恭候谢大人了。

&ep;&ep;秦王走后,赵嫣便如同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重重砸在了椅上,咳了两声,阴沉着一张脸掀翻了刚刚秦王落座时候饮了一般的茶水。

&ep;&ep;碎瓷洒了一地,泼落的茶水中影影绰绰倒映着赵嫣漂亮又青白的面容,赵嫣怔怔瞧着地上的影子,眼底覆上了一层困兽般的恨意,直到后来地上水迹渐干,什么都瞧不见了。

&ep;&ep;赵东阳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响动,到秦王殿下那尊大佛走了才敢进来,便见里面一片狼藉,赵嫣站的笔直,见他进来也只面无表情的问了句,“赵茗去哪了?”

&ep;&ep;赵东阳不敢再骗他,便实话实说,“跟着二爷的人看见,说进了醉红楼,没出来过。”

&ep;&ep;赵嫣沉着脸道,“备轿。”

&ep;&ep;荣颍陪着赵茗厮混了许多天。

&ep;&ep;荣颍是荣家的幺子,荣颍的父亲荣昌是六部之首,母亲是皇家郡主,家世显赫,上头有三个同胞兄长,这最小的一个便是受尽宠爱长大,平日横行跋扈,真正的高门纨绔。

&ep;&ep;荣颍的父亲视赵家为眼中钉,若非他父亲再三让他盯着赵茗,赵茗这种一无是处的蠢货素日里给他提鞋都不配。

&ep;&ep;赵茗这些日子在醉红楼养了个清倌夜夜鬼混,这会醉的不醒人事,荣颍在隔壁间饮酒,女倌抱琴弹奏,销魂乐音靡靡入耳,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气蔓延在空气中,帘幕轻垂,烛光摇曳,正是绫罗软枕,红袖招摇。

&ep;&ep;荣家的公子出身显贵,生的一副锦绣皮相,衣襟半散,宽大的袍摆上绣着金玉云纹,便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也比常人显得风流几分,更惶论如今纸醉金迷的样子。

&ep;&ep;门被人一脚踹开的时候,荣颍没有起来,一双桃花眼只是淡淡看了外头,这才懒散的拢了拢衣衫,眼底多了五分冷意,“林妈妈生意不想做了?”

&ep;&ep;“原来是荣家的三公子。”对面的声音略显得清淡,荣颍回头看过去,便见林妈妈毕恭毕敬的跟在一人身后,神情有些畏惧。这醉红楼的林妈妈何许人也,能在这京城达官显贵云集的地方如鱼得水,如今竟是面如土色,显然吓的不轻。

&ep;&ep;荣颍看清楚来人的面容,微微一怔,到底立起了身子,收起了几分肆意,恭敬拱手道,“见过大人。”

&ep;&ep;赵嫣身后跟着赵东阳,方才的门便是赵东阳得了示意才踹开的。

&ep;&ep;赵嫣盯着荣颍,一字一句道,“赵茗呢?”

&ep;&ep;荣颍顺手一指,“隔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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