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贾玩这会子,也懒得再守那些虚头巴脑的礼节,走近了些,支着两条长腿,侧身坐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他模样生的好,条儿也正,这样无礼的举动在他做来竟相当好看,对贾珍微微一笑,道:大哥,父亲生前一心修道,我觉得,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人子承父业才好。

&ep;&ep;贾珍皱眉,道:什么?你要去做道士?胡闹。

&ep;&ep;倒也没多少反对的意思。

&ep;&ep;反正他对这个弟弟,一无感情,二无好感,留在府里碍手碍脚碍眼,走了倒清净。

&ep;&ep;贾玩道:大哥理会错了,我的意思是想请大哥你,出家去做道士。

&ep;&ep;他一字一句,吐词清楚,听得三个人呆若木鸡,好半日才反应过来。

&ep;&ep;贾珍勃然变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疯了?

&ep;&ep;尤氏也怒道:你这是什么话?哪有当弟弟的开口让自己哥哥出家做道士的道理?

&ep;&ep;贾蓉看着贾玩,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ep;&ep;他对自己这个小叔叔的印象,就是年纪小,长得好,脾气好,耳根子软好拿捏做梦都没想过,他这个好拿捏的小叔叔,有一天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ep;&ep;让他父亲出家去做道士?

&ep;&ep;他是疯了吧?

&ep;&ep;他父亲是宁国府之主,世袭的三品将军,而且最是贪花好色让他去当道士?怎么可能?

&ep;&ep;道理什么的,贾玩已经懒得再讲,便是要讲,也不必讲给贾珍这等人听,他笑笑,从袖子里,抽出一块白色丝帕。

&ep;&ep;丝帕一角,绣着几只素淡的兰草,丝帕上有血迹斑斑的字迹。

&ep;&ep;贾珍一见,便变了颜色,他怎么会不认得,这是秦可卿惯用的?那几只兰草,正是秦可卿亲手所绣。

&ep;&ep;那么上面的字迹

&ep;&ep;贾玩将丝帕随手扔在案上,道:或者说,大哥更愿意看见,秦钟小相公,拿着这个东西,去顺天府击鼓鸣冤?

&ep;&ep;贾珍一把夺过丝帕,手都在抖,且越看手越抖:这是这是

&ep;&ep;双手一合就要将它撕碎,不想贾玩伸手在他腕脉上一掐,便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ep;&ep;贾玩接过飘落的帕子,不紧不慢的将它重新塞回袖子。

&ep;&ep;贾珍伸手来抢,被他一推便摔回椅子上,贾珍伸手指着他,神色狰狞道: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快给我!

&ep;&ep;贾玩道: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或许是路上捡的,或许是有人送我的,又或许是有鬼送我的谁知道呢?啊,或许是父亲显灵也不一定?父亲不是很喜欢,半夜三更丢东西玩儿吗?

&ep;&ep;想起那一夜惊魂,贾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想起秦可卿的死,想起这段日子的心惊肉跳,剐了他的心都有了。

&ep;&ep;颤颤的指着他:原来是你!原来都是你在搞鬼!我我杀了你个小畜生!

&ep;&ep;又对贾蓉怒喝一声:你是死人吗?

&ep;&ep;贾蓉这才如梦初醒,正要扑过来抱住贾玩,便听见咔嚓一声,只见檀木太师椅的椅背,竟被贾玩轻轻松松的掰了一小块下来,单手捏着一揉,就被搓成碎屑丝丝缕缕的掉了下来顿时吓出一声冷汗,哪里还敢动?

&ep;&ep;贾玩腿一撑,站直身子,语气平静道:明儿一早,或者大哥你上书朝廷,说你已经看破红尘,决意追随父亲出家为道,一心修行,不问世事,将这宁国府的爵位,交由我来继承,或者

&ep;&ep;他笑笑,道:或者小秦相公带着这封秦氏的临终血书,去顺天府击鼓鸣冤,状告当朝三品爵威烈将军,在丧父重孝期间,□□儿媳,至其投水而亡!

&ep;&ep;有物证在此,我院子里,还有两个活生生的人证,铁证如山是去吃牢饭,还是做道士,大哥,你自己慢慢斟酌,明儿一早我再来听音。

&ep;&ep;贾玩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事,回身道:还有,不要想着对小秦相公动手,那边我早安排好了,只等人自投罗网,不信大哥尽管去试,看会不会罪加一等。

&ep;&ep;畜生!畜生!贾珍跌足大骂,遥遥指着他的手颤抖的如同风中落叶:我自认待你不薄,你在这宁国府,吃穿用度,哪一样少了你的!你竟然这样处心积虑的害我!

&ep;&ep;绫罗绸缎、玉粒金莼,竟养出个白眼狼来!我告诉你,休想!你休想!我便是死了,也绝不会让宁国府的爵位落在你的手上!

&ep;&ep;贾玩一击掌,笑道:这个主意倒好,比做道士还要来的爽利!那么大哥你快去死吧!

&ep;&ep;若明儿一早你便死了,我便将这帕子烧的干干净净,爵位也绝不染指半分,就让蓉哥儿安安心心的承爵你意下如何?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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