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像是被她弄烦了,程靖森冷声道。

&ep;&ep;被问及这个问题,林未光反倒愣住。

&ep;&ep;脑中一瞬间闪过许多画面,零零星星的,难以捕捉。

&ep;&ep;主角却只有一位。

&ep;&ep;其实苗头在很久前就萌发了,只是正赶上时机,突兀地显现而出,才让她觉得措手不及。

&ep;&ep;多简单的事,她还苦恼那么久。

&ep;&ep;林未光沉默片刻,才轻声:“我知道。”

&ep;&ep;她再清楚不过。

&ep;&ep;十几岁的年纪,喜欢是纯粹简单的,敏感而脆弱,无意识去在乎,小心翼翼地试探,独自开心,独自难过。

&ep;&ep;这种感情既薄弱,又强大,足矣让涉及的众生成为被感情左右的普通人。

&ep;&ep;时至今日,尽管她再怎么逃避现实,也还是不得不承认——

&ep;&ep;那不是梦。

&ep;&ep;那是她的妄想。

&ep;&ep;“见到他时,我很高兴,见不到时,我随时可能想起他。我自己消化所有情绪,但关于他的某件小事某句话,都能让我回味很久。”

&ep;&ep;林未光逐字逐句道,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喜欢哪有那么玄乎复杂,就是件很简单的事。”

&ep;&ep;小孩儿毫不畏惧,一双星亮眸子迎上他,里面盛满认真,没有半分退意。

&ep;&ep;程靖森鲜少有难以应付的人,而林未光一蹴而就,荣登榜首。

&ep;&ep;漫长的红灯终于结束,他不再看她,将车重新发动。

&ep;&ep;他面无表情,只对她抛下四个字:“胡言乱语。”

&ep;&ep;第一次,程靖森堂而皇之地做了回逃兵。

&ep;&ep;第18章18

&ep;&ep;自那次车内坦白后,二人默契地将此事揭过,谁也没再提起。

&ep;&ep;程靖森是不情愿,带有少许回避性质,而林未光则是懒得提,怕真把人给吓着。

&ep;&ep;她离经叛道,毫不顾忌惯了,但也清楚老男人秉性,先前的话有所保留,她连自己想亲他都没说,他就那副态度,要真知道她的心思,那还得了。

&ep;&ep;诚然,林未光也不排除自己有雏鸟情节的可能,但她并不想过于纠结这个问题,顺其自然就好。

&ep;&ep;反正她现在知道,不舒坦的人不止她自己。

&ep;&ep;那她就舒坦了。

&ep;&ep;此后一周,两人回归以往正常相处模式,相安无事。

&ep;&ep;林未光也没再有什么逾距行为,类似的话也没再说,好似正如她那天说法,当真只是一时半会儿鬼迷心窍。

&ep;&ep;给足时间缓冲,她就没那么在意了。

&ep;&ep;在这温水煮青蛙般的情况下,程靖森也逐渐降低了对她怀疑,全当是小孩儿胡言乱语,一时犯浑。

&ep;&ep;时间流逝。

&ep;&ep;转眼间到了九月的末尾。

&ep;&ep;今天是在校的最后一天,林未光兢兢业业上完七节课,终于忍不住在最后的自习课懈怠下来。

&ep;&ep;毕竟十一小长假在即,学生们都早已蠢蠢欲动,氛围影响下,她也生出几分浮躁。

&ep;&ep;今天没有晚自习,各科作业已经分发布置完毕,明天开始,就是为期六天的假期,对累死累活的高三生来说实在令人憧憬。

&ep;&ep;即使放假回来就要迎接期中考。

&ep;&ep;林未光闲来无事,又不想刷题,便去骚扰身边的谢仃:“欸,你国庆有什么打算?”

&ep;&ep;“泡在画室里。”谢仃放下笔,懒声道,“过段时间有场主题画展,我得开始做准备了。”

&ep;&ep;“牛逼。”林未光发出最原始的夸赞,“我一直以为你是天赋型选手,原来也是有努力加持的,你这么喜欢美术?”

&ep;&ep;谢仃被她问住,不明显地愣了愣,停顿少顷,才说:“我倒没多喜欢画东西,主要就是个习惯,顺带沾了我老师的光。”

&ep;&ep;“至于天赋……遗传而已。”她无甚所谓地评价道,“我走上美术这条道,其实全靠借别人的好,没了这些,我什么都做不成。”

&ep;&ep;林未光对他人情绪的感知向来敏感,她很久以前就觉得谢仃身上有股自我放逐的颓废劲儿,但从来没问过。

&ep;&ep;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说到底无法真正坦诚相待,谁都有说不出口的存在,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ep;&ep;“作品是从你手中诞生的,那它的全部意义就在你,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ep;&ep;林未光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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