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陶溪一愣,突然有点恼怒,散漫惯了的性子一下没憋住,呛声道:“你故意的吗?”

&ep;&ep;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音调一个大转弯,用低落的声音委委屈屈道:“故意就故意吧,你开心就好。”

&ep;&ep;“不是。”?林钦禾的语气似乎有些无语,继续道,“我不喜欢百卉园。”

&ep;&ep;陶溪怔了下,疑惑地问:“为什么?那里不挺多好看的花吗?”

&ep;&ep;百卉园地如其名,里面精心种植了各式花草,一年四季芬芳满园,陶溪到文华一中的那天,周强还带着他和冯远逛了一圈校园,当时他看到百卉园里正开着不少粉白月季,还想过以后放假有时间来写生。

&ep;&ep;林钦禾蹙起眉,似乎想到什么令他不适的东西。

&ep;&ep;陶溪这下脑子转挺快,追问道:“你不喜欢花?”

&ep;&ep;林钦禾嗯了一声,眉头还微蹙着,看来不仅是不喜欢,简直是厌恶了。

&ep;&ep;“哦,原来是这样。”?陶溪点点头。

&ep;&ep;想的却是,完了,他给林钦禾写的每一封信里都画了小桃花,甚至还寄过他画的一幅清水河上桃花流水的水粉画,并颇具心机地给那幅画题名《林花满溪》。

&ep;&ep;真他妈精准踩雷。

&ep;&ep;幸好他在信中装成了一个嗲嗲的女生。

&ep;&ep;到了医务室后,女校医四十多岁,似乎认识林钦禾,对他笑着点了下头,然后看向陶溪,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同学?好像没见过你。”

&ep;&ep;陶溪坐到椅子上自己用手扒开刘海,心想被校医认识是什么好事吗?嘴上却乖道:“我刚转过来,是他的同桌。”

&ep;&ep;“他的同桌”四个字被他念的轻而快,仿佛是个什么很光荣的身份。

&ep;&ep;可惜校医没继续问了,拿着药水和棉签给陶溪清洗伤口,一边对林钦禾问道:“小卷毛最近没生病吧?”

&ep;&ep;明显问的是杨多乐,看来林钦禾经常陪他来医务室。

&ep;&ep;陶溪一颗轻快跳跃的心脏瞬间沉下去,紧抿着唇。

&ep;&ep;林钦禾站一旁说:“前几天发了烧,今天已经来学校了。”

&ep;&ep;“唉,这孩子身体真的太弱了,你跟他说,马上要入秋了,少吹点空调,别……”

&ep;&ep;校医正要继续叮嘱点什么,就听自己正上药的这小孩夸张地惊呼一声,说道:“医生,您轻点,我好疼。”

&ep;&ep;她愣了愣,这种小伤口她处理过太多次,没一个男生这么喊的,况且她手向来很轻,便说:“忍一下马上就好了,男孩子不要这么娇气,你那个卷毛同学身体那么差都很坚强呢。”

&ep;&ep;“……”

&ep;&ep;操,陶溪气死了。

&ep;&ep;一看林钦禾,分明还是那副没表情的脸,但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在笑话自己。

&ep;&ep;从医务室出来后,陶溪跟着林钦禾继续绕弯路去食堂,路上沉默好久后,突然说道:“我小时候经常在山上玩,你应该不知道,山上蛇啊虫啊超级多,有一种小细蛇没有毒,但长的怪吓人的,夏天去山上很容易就被咬了。”

&ep;&ep;林钦禾没回应,显然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ep;&ep;陶溪不放弃地继续比划道:“我小学五年级有次上山砍猪草,就被那种蛇咬了,我对伤口简单做了下处理,非常淡定地把猪草砍完了才去村里的老中医那里弄了点草药抹了。”

&ep;&ep;说完又怕林钦禾不懂猪草是什么,解释道,“猪草就是给猪喂的草,我们那里的猪不吃饲料的。”

&ep;&ep;他并不觉得农村的生活有什么羞于启齿的,他只急于证明一件事。

&ep;&ep;“所以?”?林钦禾语气平淡。

&ep;&ep;陶溪哽了一下,有些焦急地说:“所以我不怕疼,也不娇气啊!”

&ep;&ep;对他来说,被人说娇气比说穷要严重多了,属于人身攻击级别!

&ep;&ep;他小心翼翼地忍着自己并不好的脾气,收起浑身的刺,只是想让林钦禾以为他也很好,很有教养,这下被一个校医说比杨多乐娇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ep;&ep;林钦禾突然停下脚步,微低头看着他,冷声问道:“不怕疼,所以球来了明明可以躲开,也要故意撞上去?”

&ep;&ep;陶溪瞬间僵立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突然消失,几秒后又突然涌上大脑,林钦禾看他的目光明明很平静,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剖开了一览无遗,没有一丝一毫狡辩的余地。

&ep;&ep;明明自己最会鬼话连篇敷衍搪塞,但在林钦禾面前好像根本做不到。

&ep;&ep;他紧紧攥着手指,喉咙发涩,支吾道:“……我,我只是想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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