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排排镇北军押挟着丹阳县令、徐掌柜等官员在铁靴踏地声中齐整紧随离去,如同来时般迅速无形。

&ep;&ep;少顷,她木然地拿去绢帕擦拭脸上血痕,满地狼藉以及空气中蔓延的浓烈血腥味让她忍不住作呕。

&ep;&ep;也正是这一刻,奚蕊终于明白了,传言镇北军首领祁朔手段血腥残忍之言并非夸大。

&ep;&ep;确实……睚眦必报。

&ep;&ep;......

&ep;&ep;*

&ep;&ep;自那日后,丹阳县中再无人敢诋毁崔家只言片语,而关于偷窃徐家原料之事自然也不攻自破。

&ep;&ep;崔平等崔家男子回到府中就引得表嫂嫂们好一顿哭。

&ep;&ep;好在他们只是受了些皮肉伤,修养一段时间便无大碍。

&ep;&ep;崔府转危为安,只是与外面一派祥和不同,此时的奚蕊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

&ep;&ep;静下心来,她满头满脑皆是之前和祁朔相遇时的全部种种。

&ep;&ep;且不说很久以前,那些‘心悦’‘守节’等至少听着还算深情,不至于激怒那人的言论。

&ep;&ep;就说现在——

&ep;&ep;奚蕊震惊地发现,她与他第一次见面就在找人家碰瓷!

&ep;&ep;并且她还用他的名义恐吓他说能一次打一百个?

&ep;&ep;后面更是不敢再深想。

&ep;&ep;爬人家后山踩了陷阱,还咬人??

&ep;&ep;这些没眼看的事情竟然真的都是她干的!

&ep;&ep;救命——

&ep;&ep;她还没嫁,这所有想要表现的乖顺温柔贤良淑德,居然就已经和她完全没了联系?!

&ep;&ep;当真出师未捷身先死*,奚蕊从来没对自己这么无语过。

&ep;&ep;阿绫看着床榻上将自己扭成一团的某人,踌躇再三终于开口:“小姐,老爷来了。”

&ep;&ep;奚蕊猛地掀开被子,满脸迷惘:“他来做什么......?”

&ep;&ep;就算是那日传信回京,按照爹爹那般循规蹈矩之人,难道不是该派沈曜表哥或者其他大理寺官员前来丹阳?可现在怎得是他亲自前来?

&ep;&ep;虽然疑惑,但她也终于起了身,让阿绫为她简单梳妆一番,然后踏出了回府三日来离开房门的第一步。

&ep;&ep;*

&ep;&ep;崔府前厅。

&ep;&ep;奚广平踏着风尘而来,衣摆的凝露都未拍落,可却无人前来迎接。

&ep;&ep;大舅母终究是看不过眼,唤了下人搬来座位,奉上杯热茶,几番看他都欲言又止。

&ep;&ep;“大嫂不必麻烦。”奚广平那常年舌战于朝堂的面孔头次出现了局促。

&ep;&ep;大舅母迟缓应了一声,似是没想到他还会这般唤自己。

&ep;&ep;崔老太太姗姗来迟,崔平等三兄弟更是称伤势未愈半响才来到厅堂。

&ep;&ep;如此淡漠梳理的模样饶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但奚广平却并未有丝毫不满。

&ep;&ep;他暗自叹了口气,说到底是他亏欠崔家诸多。

&ep;&ep;前厅的氛围安静地诡异,那声母亲卡在他喉中半响未能发出。

&ep;&ep;崔老太太刚想开口便见着不远处奚蕊的身影,她止了话头。

&ep;&ep;奚蕊来时便是见着这样安静的一幕,只是她并未察觉其中异样,全部精力皆落在了那一个多月未见的爹爹身上。

&ep;&ep;从小院一路行至这里,她本还在害怕被斥责,却在真正见到爹爹的那一眼全部化为了委屈。

&ep;&ep;“爹爹。”她嘴一瘪,眼眶就红了。

&ep;&ep;她的爹爹衣袍上还沾了泥泞,头发怎么又白了许多?

&ep;&ep;那日奚府最好的马车都让她半路走坏了轮子,爹爹此番前来定是露宿风餐。

&ep;&ep;奚广平闻声站了起来,只是他向来不是个将情感外露之人,见着奚蕊也只是微蹙了眉,然后道:“又惹事了?”

&ep;&ep;奚蕊一颤,刚想说没有,脑中忽地闪过祁朔的身影。

&ep;&ep;她骤然心虚,垂下头,含糊否认了句,底气也不怎么足的样子。

&ep;&ep;但这神情落在崔老太太眼中便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ep;&ep;“蕊蕊在我们崔府很好,奚大人莫要冤枉了她。”苍劲的眸中尽是维护。

&ep;&ep;奚广平一阵无言,别的不说,这两边的老太太对于奚蕊的态度倒是如出一辙,但他也没想真的指责她什么。

&ep;&ep;“母亲说得是。”

&ep;&ep;崔老太太愣了愣,随即冷哼不再言语。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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