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啊呀呀,太血腥了。”铜镜看着倒地的少年,“不过,这也是你罪有应得。”

&ep;&ep;少年一直看着离倾,眼中无恨,只有苍白的凄楚。

&ep;&ep;他喃喃道:“敢问仙君,我……何罪之有。”

&ep;&ep;离倾总不能将未来的事,拿来给他定罪,寻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在灵犀阁滥杀无辜,罪该当死。”

&ep;&ep;闻言,少年嘶声笑了起来,血堵住了喉咙,发出嗬嗬的怪响。

&ep;&ep;“哈哈……滥杀无辜……有罪的分明是那恶霸凌七,我不过是让他赎罪罢了。”少年说完,疲惫地闭上眼,“如若仙君觉得他无辜,便杀了我吧。”

&ep;&ep;“哟,听起来,好像有什么隐情啊。”铜镜贱嗖嗖地说。

&ep;&ep;离倾听过凌七这个名字,好像是玄夜门门主凌青天的儿子。

&ep;&ep;“主人,我觉得罢,他虽然罪大恶极,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那事还未发生,杀他之前,我们还是搞清楚缘由再动手也不迟。”

&ep;&ep;这铜镜虽然一向谎话连连又没正经,但是这次说得也不无道理。

&ep;&ep;离倾将插在少年肩膀上的剑收了回来,才说道:“待我查明真相,如果你说慌,你身上就不止一个窟窿这么简单了。”

&ep;&ep;话毕,她咬破了中指,用血迹在少年额心画了一个图腾,然后喝道:“开!”

&ep;&ep;一阵金光后,离倾的一魂融入了少年的灵识之中。

&ep;&ep;她看到了少年和一个叫阿雪的清秀少女在一座茅草屋中。

&ep;&ep;少年擦拭着手中木剑,少女哼着歌进门,将手中白色杜鹃花递给他,说:“狗蛋哥哥,给给你。”

&ep;&ep;狗蛋??这是什么破名字。

&ep;&ep;离倾蹙眉,继续沿着他的记忆之路往前走,然后她看见凌七淫笑着,将少女压进稻草堆里,撕扯她的衣服……

&ep;&ep;少女咬舌自尽了。

&ep;&ep;后来,少年找凌七报仇,次次未见到凌七人就被玄夜门的人连踢带打的赶走。直到他发现凌七只有在灵犀阁时,身边才不会带太多随从,才选了那时动手。

&ep;&ep;只是让离倾想不通的是,之前同玄夜门的人缠斗时,少年只能任人欺凌,为何在灵犀阁里,却能同那些人缠斗上许久,那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剑,也充满了邪灵之气。

&ep;&ep;她还想再探探,却发现少年的记忆缺失了许多。

&ep;&ep;这时,铜镜的声音传了来。

&ep;&ep;“主人!他快要死了!”

&ep;&ep;离倾只得作罢,从少年灵识力出去。

&ep;&ep;她那一剑避开了要害,但灵气充沛,哪是连灵核都修不成的少年可承受的。

&ep;&ep;他的脸已经青白,眼看就要不行了,离倾忍着肉痛,从乾坤袋里拿出回坤丹,塞入了少年口中,又用术法帮他愈合了身上的伤痕,少年脸色才缓过来。

&ep;&ep;少年嘲讽道:“仙君不是要杀我吗,怎的还帮我疗伤。”

&ep;&ep;离倾很想给他一巴掌,最终还是忍住了。

&ep;&ep;“因为你杀的是可杀之人。”

&ep;&ep;她原以为少年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但事实却非如此。

&ep;&ep;那九年后的灾祸,是不是也同样另有隐情。

&ep;&ep;离倾有些混乱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置少年。

&ep;&ep;铜镜:“主人,你不准备杀他了吗?”

&ep;&ep;被看穿心思的离倾,恼羞成怒:“闭嘴,滚回去。”

&ep;&ep;铜镜委委屈屈地钻回了乾坤袋里。

&ep;&ep;世界清净了。

&ep;&ep;离倾深呼吸。

&ep;&ep;此人还良知尚存,或许好好教导,带他走上正道,便能改变五蕴灵山的命数。

&ep;&ep;她蹲下身看着少年,问道:“你想拜我为师吗?”

&ep;&ep;少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ep;&ep;“想吗?”离倾又问了一遍。

&ep;&ep;虽不知为何离倾仙君方才还要杀他,转眼便改了主意要收他为徒,但他就像饿极了的人,看到插在尖刀上的肉,哪怕有性命之危,也要去咬上一口。

&ep;&ep;只为了活下去。

&ep;&ep;少年弯膝就要跪,但膝下却遭受了阻力,让他悬在半空。

&ep;&ep;“现在不必跪我。”

&ep;&ep;他疑惑地看着离倾。

&ep;&ep;离倾清了清嗓子,“既然要当我徒弟,便不能没有名字,从今往后,你便叫叶湛可好。”

&ep;&ep;“叶湛全听师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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