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江澈虽然有心想要坐后面,但是那样会显得好像薛白在为他赶车,未免太不礼貌了!所以,当薛白微笑着拍了拍她身旁的那个驾驶座后,他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地跳上了前排。

&ep;&ep;这天的天气确实很好。正值人间四月天,春光最浓时节,满街碧绿的柳叶与鹅黄的阳光。红红白白的桃李花虽然已经开败了,但玄武湖畔的樱花刚刚开始吐艳,开成一树树轻浅如水粉般的嫩红,佳景无限。

&ep;&ep;车过玄武湖时,那一片粉粉嫩嫩的樱花林让薛白改变了主意。她嫣然一笑勒住马缰说:“要不咱们别去中央饭店了,就在湖边走一走吧。这儿樱花开得这么好,不停下来欣赏一下真是辜负了大好春光啊!”

&ep;&ep;江澈无可无不可地点头答应了:“好吧。”

&ep;&ep;36|29.独家发表

&ep;&ep;在一株繁花似锦的樱花树下拴好马车后,薛白与江澈就沿着玄武湖畔的茵茵青草地慢慢踱着步,一边走一边谈。

&ep;&ep;江澈先发问:“薛小姐,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ep;&ep;薛白歉然一笑:“今天我来找你,首先是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你道个歉。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了你。”

&ep;&ep;江澈对此并不介怀,无所谓地摇着头说:“没关系,这也不能怪你。你是从我姐姐那儿听来的故事,连她都误会了,又何况你。”

&ep;&ep;“那么,你怪不怪她呢?”

&ep;&ep;“我当然也不会怪她,她也是被人蒙骗了!这并不是她的错。”

&ep;&ep;“这些年,你姐姐过得很好,你却过得很苦。如果不是她误信了人贩子的话,原本是可以及时回来找你和你妈的,那样你的人生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的格局了。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怪她?”

&ep;&ep;和舒眉一样,薛白对于江澈已成定局的命运忍不住也作无谓的设想,反倒江澈本人一点都不钻这种牛角尖。他只是苍凉一笑:“我不会怪姐姐的,要怪只能怪那个饶妈妈。”

&ep;&ep;“那个饶妈妈真不是好东西,如果你不是已经杀了她,我支持你把她千刀万剐,让她吃尽苦头再死。”

&ep;&ep;江澈听得微微一怔:“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舒眉告诉你的?”

&ep;&ep;“她没有明说出来,是我自己猜到的。你终于替你姐姐和妈妈报仇了,是条血性汉子,我很欣赏。”

&ep;&ep;对于饶妈妈的被杀,薛白与舒眉截然不同的反应,让江澈有些意外地怔了怔:“你……不觉得杀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吗?”

&ep;&ep;“不觉得,我爸爸十八岁加入革命党,二十二岁开始带兵打仗,这十几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也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战场上每一天都在杀人,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舒眉说,这些年你一直在金鑫保安会负责武力维持地方治安。那么,打打杀杀在你的生活中也是寻常事了,对吧?”

&ep;&ep;江澈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是的。”

&ep;&ep;一问一答的谈话中,两人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马嘶声与扬蹄声。他们双双回头循声望去,发现原本系在樱树下的那辆敞篷马车,已经被两个流氓模样的人飞快地驾走了。

&ep;&ep;江澈下意识地追了几步,但是他一双腿怎么可能追得上两匹骏马快驰如飞的八只马蹄呢?只能是徒劳无功地看着马车越跑越远。

&ep;&ep;一旁的薛白气得直跺脚:“有没有搞错?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么明抢啊!我要去找首都警察厅的陈厅长投诉,一定要把我的马车找回来不可。”

&ep;&ep;江澈却另有建议:“这里是新安帮的地盘,如果想要找回马车,与其找警察厅厅长不如找新安帮的人来得更快。你跟我走吧。”

&ep;&ep;不明就里地跟在江澈身后,薛白一边走一边询问:“我们去哪儿呀?”

&ep;&ep;“附近就有一个新安帮的分堂,我们去找堂主,请他帮忙追回马车。”

&ep;&ep;在帮会林立的民国时期,无论城镇,每个盘踞其中的帮派都有自己的地盘。能在地盘上“做生意”的扒手、小偷等,绝大多数是该帮的徒子徒孙,各有小头目负责管辖。帮规规定,每做一单生意必须向头目汇报,将财物或现金上缴,然后再实现分配。谁也不敢违反这项规定,否则就是欺师灭祖,要受到“三刀六洞”的严惩。

&ep;&ep;而上缴到头目手里的财物,一般情况下都会留上三天再重新分配处理。因为如果徒子徒孙们一时眼拙,偷了不该偷的人,失主是可以通过巡捕房或关系网索要追讨的。那样帮派就会及时退还财物,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ep;&ep;在二十年代的上海,曾经有一位英国政府的外交官携带重要文件由伦敦来华。人才刚在上海外码头下了船,没走几步夹在胳膊下的一只公文包就不翼而飞,当时整个人惊得面无人色。包里的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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