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心里嘀咕归心里嘀咕,表面上舒眉还是要扮虚心认错状:“好吧,我以后说人话,行了吧?”

&ep;&ep;江澈又奇了:“难道你现在说的不是人话是鸟语吗?”

&ep;&ep;“我……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ep;&ep;话一出口,舒眉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怎么越不想说的网络俏皮话偏就越是自动往外蹦呢?江澈疑疑惑惑地又看了她一眼,不过看见她一副在生闷气的样子,他也就谨慎地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了。因为他不想惹她不高兴。

&ep;&ep;他只是在自己心底纳闷地想:女人真是太难捉摸了!好端端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ep;&ep;车子开到福音堂门口停住后,江澈才重新开口:“舒眉,谢谢你今晚答应陪我一起参加山爷的宴席。”

&ep;&ep;“不用谢,是我应该做的。如果当初不是你帮我吓跑了冯瑞卿,我没准被他卖了还傻傻地帮着数钱呢。因为这样被别人误会我是你的女人,我也只能认了。毕竟两害相权取其轻嘛!”

&ep;&ep;舒眉最后那句话让江澈沉默了一下,她警醒地马上解释:“那个……我没有想说你是害虫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是……”

&ep;&ep;江澈自嘲地一笑:“不用解释了!我很清楚自己不算什么好人了。”

&ep;&ep;“别这么说,江澈,你虽然干的是打打杀杀的工作,但你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坏人了!你当初也是迫不得己才走了这条道。或者,你有没有想过重新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路,换个新方向走一走呢?”

&ep;&ep;江澈一听就明白了,断然摇头否决:“你的意思是辞去保安会的工作别干了?这是不可能的。”

&ep;&ep;“为什么不可能?是不是山爷他们不肯放你走?”

&ep;&ep;金鑫保安会一向精心挑选有潜质的少年进行培养,花上好几年才能栽培出一个优秀刀手。对于这种花了时间金钱教出来的徒弟,他们当然不会轻易放人说走就走。金鑫商社对此有明确的契约规定,少年弟子出身的刀手,在年满三十岁之前,只许东家不用,不许徒弟不干,或病或残另当别论。

&ep;&ep;江澈对舒眉解释了一下这条规定后,她还有些天真地问:“如果你一定要走,他们也拦不住你吧?”

&ep;&ep;“如果我执意要走,那就是叛徒一个,叛徒往往都没有好下场的。”

&ep;&ep;江澈的话虽然说得含蓄,但舒眉却不难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了。忽然明白了自己之前所说的“重新规划人生路”是何其轻飘的一个建议,是何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泛泛之谈。江澈已经泥足深陷在一个乌七八糟的大染缸里,想让他全身而退恢复洁如新的旧貌,谈何容易?

&ep;&ep;而对于江澈来说,他也并没有想要离开金鑫保安会的打算了。他十二岁加入金鑫保安会,在刀光血影中捱了十余年,从最初的小徒弟一名熬成现在的会长,过程殊为不易,他为什么要轻易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才打拼得来的地位呢?

&ep;&ep;而且不干保安会这份工作他又能去做什么呢?他的手现在只懂得握刀,这是他唯一擅长的工作。放下屠刀,他不知道要去哪里立地成佛。而且也不会有地方给他站了,只要李保山发句话,他这个叛徒就绝对逃不脱被追杀的下场。

&ep;&ep;☆、22.第二十二章

&ep;&ep;星期天上午,雪玉守约带着舒眉一起去金门服装店订制旗袍。

&ep;&ep;金门服装店是彼时南京城最好的一家制衣店。在这家店订制一套衣服价格十分昂贵,能来光顾的客户们清一色的非富即贵。多半都是国民党高官显贵或富商名流的太太小姐们,另外还有不少外国人来这里做西装。所以店员们都学会了用英语接待顾客,让整家店的档次无形中又提升了一大截。

&ep;&ep;舒眉和雪玉在店员的热情招呼下,先选择做旗袍的面料,再确定款式。金门服装店用于制作旗袍的面料很多,材质各异。有流行一时的南京土布、阴丹士林蓝布、印花绸缎等;也有珍贵的香云纱、罗纱、织锦缎、妆花缎等;提供的款式也很齐全,有花边旗袍;四扣领旗袍;双面绣旗袍等等。

&ep;&ep;在所有面料中,舒眉最情有独钟的是南京土布。听到店员介绍这种面料时,她马上明了地呀了一声:“这种就是南京土布哇,我记得张爱玲很喜欢这种布料。”

&ep;&ep;民国才女张爱玲,是一个极度热爱华衣美服的女人。她特别喜欢穿旗袍,也很喜欢淘各种精美别致的面料做旗袍。广州土布、南京土布都曾被她兴致勃勃地买来制作成别致的旗袍。

&ep;&ep;雪玉听了随口一问:“张爱玲是谁呀?电影明星吗?”

&ep;&ep;“呃……”舒眉只能将错就错地答:“是啊,上海滩的一位女明星。”

&ep;&ep;“怎么从没听说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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