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竹青把长木板放在板凳上,一脚踩在上面固定,另一手抓着锯子锯木头。

&ep;&ep;听到舒安的担忧,想起一些往事,笑得很欢,“你把菜做得香一点,好吃一点就没事了。”

&ep;&ep;舒安还在说事,陈竹青却沉浸在回忆里,咯咯地笑,到后面笑得手跟着颤,再拉不动锯子。

&ep;&ep;舒安不知哪戳到他笑点,把说的话又细细在脑袋里过了一遍,盯着他的目光更加疑惑。

&ep;&ep;陈竹青放下手里的工具,站直身子,捂住胸口平复半晌,才说:“你还记不记以前我家养的兔子?”

&ep;&ep;“兔子?”舒安蒙圈地看他。

&ep;&ep;陈竹青就知道她不记得了,帮着她回忆,“我家以前在院里养了一窝小兔子,是隔壁邻居的兔妈妈生的。那时候你只有四岁吧,天天吵着要我带你去看兔子。我家没想长期养,我妈看着挺大了,就抓去让肉贩子帮着宰了。兔子被抓走的那天,你蹲在我家院里哭了好久,我还拿出藏了大半年的水果糖哄你,但不顶用,后来只好背着你在院子里走,你才稍微安静一些。”

&ep;&ep;“后面的事还记得吗?”后面的事太糗了,陈竹青知道他说出来,小姑娘会跟他拼命的,故意停在这,没继续往下说,留给她自己回忆。

&ep;&ep;他又继续俯身锯木头。

&ep;&ep;舒安仰着头回忆。

&ep;&ep;脑袋忽然‘叮’了声,像通电似的,过往如放电影在眼前浮现。

&ep;&ep;闽镇靠海,有不少走船的海员,还有早年下南洋又回来的。

&ep;&ep;陈家隔壁就住着一户从外面回来的,院子里种了不少东南亚的香料苗。

&ep;&ep;那天,陈妈妈去隔壁家换了些香料,炖了好几个小时,炖出一锅飘香几里的兔肉。

&ep;&ep;在院里哭闹的舒安闻到香味,登时愣住,黑又圆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不好意思地瞧陈竹青。

&ep;&ep;陈竹青也不见外地牵着她往屋里走。

&ep;&ep;陈妈妈扯了一块兔腿给她,“喏。这个给安安。”

&ep;&ep;陈家其他人还没回来,舒安不好意思吃,低下头看脚尖,捏着衣角,支支吾吾地说:“不好吧。陈叔叔和哥哥、姐姐都没回来。我们不能先吃的。而且这不是我家,爷爷说不可以拿人家的东西。”

&ep;&ep;陈妈妈见小姑娘已经望眼欲穿了,还在坚持原则,心里乐得不行,面上仍是绷得紧紧的。

&ep;&ep;她把兔腿又往舒安面前凑近些,哄道:“这不是给你,是让你帮忙。安安帮阿姨试试味道好吗?如果味道不够,我才好加东西。”

&ep;&ep;‘帮忙’两个字缓解掉小朋友心里的压力和负罪感。

&ep;&ep;舒安开心地接过兔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

&ep;&ep;炖煮了小半天,兔肉软烂入味,刚入嘴好像就化开了,南洋香料的特殊香味在舌尖蔓延,跟着软烂的兔肉一路滑到喉咙。

&ep;&ep;陈妈妈问:“味道怎么样?”

&ep;&ep;舒安美滋滋地点头,“超棒哒!”

&ep;&ep;旁边的邻居阿姨来借东西,看到舒安站在门口啃兔腿,吃得满嘴油,笑着捏了下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小姑娘这么贪吃呀。”紧接着,她开玩笑地说,“吃了人家的东西,可是要当人家儿媳妇的。”

&ep;&ep;舒安听不懂,只觉得那个阿姨笑容明媚,大概是在说好事情吧,所以点头应了‘好’。

&ep;&ep;陈妈妈看玩笑越开越没边,赶紧走过来阻止。

&ep;&ep;她把邻居要的东西塞给她,然后摆手把她打发走,又蹲下身,目光与舒安齐平,柔声教育道:“以后有人跟你说这种事,安安不可以随便答应人家的。我们安安漂亮着呢,以后要嫁给很棒的人,要嫁给对你很好的人。”

&ep;&ep;舒安还是不懂,只是陈妈妈说了不能答应,她也不敢随便点头,只是呆呆地看她。

&ep;&ep;陈妈妈笑了,捏捏她的脸。

&ep;&ep;随后,她拿了个保温杯,舀出一半的兔肉,塞给舒安,“安安把这个带回家吧。”

&ep;&ep;舒安推回去,“爷爷说不可以。”

&ep;&ep;陈妈妈拿手帕帮她擦干净嘴巴。

&ep;&ep;又提了下保温杯,半只兔子不算多,但加上土豆、胡萝卜之类的配菜,那一小份还挺沉的。

&ep;&ep;她怕小姑娘提不动,打翻在路上,也怕她再拒绝,干脆塞到陈竹青手里,并且推了儿子一把,“你送妹妹回去。顺便把这个拿给人家。一定要给舒爷爷。就说是他教你书法的答谢。懂吗?”

&ep;&ep;陈竹青点头,“好。”

&ep;&ep;陈竹青一手牵着舒安,一手拎着保温杯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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