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边舒安刚把粤语教学磁带收起来,隔壁院子里就传来一阵怪腔怪调,像有人在捏着嗓子讲话。

&ep;&ep;最近,学校有文艺汇演,她以为是刘毓敏在练唱歌,跑过去一看,居然是梁国栋站在院子,对着一颗老树自说自话的。

&ep;&ep;进院时,她踢到角落的红砖,发出一声脆响。

&ep;&ep;梁国栋如惊弓之鸟一般,脖子先缩了一下,才转过来。

&ep;&ep;场面尴尬,舒安挠挠头,故作镇定地问:“梁团长,是在练习唱歌吗?”

&ep;&ep;梁国栋晃晃手里的本子,“我在学昆明话。”

&ep;&ep;舒安‘哎哟’一声,好奇地跑过去看。

&ep;&ep;那个本子页脚褶皱多,泛黄打卷,一看就是年头久远,又时常翻动。

&ep;&ep;两人结婚这么久,他陪刘毓敏回云南老家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最多的一次也只住了半个月。平时,两人都用普通话交流,刘毓敏只有气急了,或者兴奋时才偶尔冒出几句家乡话。就是这有限的学习时间里,梁国栋把听到的都记进小本里。

&ep;&ep;小本上红字是谐音读法,黑字是意思。

&ep;&ep;舒安觉着他这么学也太慢了,建议道:“你让刘姐直接教你多好,跟她试着交流上一个月,比你这么闷着头学大半年有用。”

&ep;&ep;梁国栋面色稍变,合上小本,脸颊上害臊的红稍纵即逝。

&ep;&ep;他重咳一声,舔着唇说:“告诉她,她肯定笑话我。才不要。就是要偷偷学,然后吓她一跳。舒医生,你可得帮我保密。”

&ep;&ep;男人总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表现出幼稚的胜负欲。

&ep;&ep;舒安没想到梁国栋这个年纪了,还是这样。

&ep;&ep;她笑笑,爽快地应了。

&ep;&ep;而后,她往那个本子上瞧了一眼问:“买买三三?这什么意思?”

&ep;&ep;“不能这么念。这个词很有感情的。”梁国栋两手摊开,掌心贴在前额,嘴巴张大,倒吸冷气地同时用极为夸张的语气说,“买买三三。”

&ep;&ep;随后,他收回手,问:“这样你懂了吧?”

&ep;&ep;舒安更迷惑了,歪着脑袋看他。

&ep;&ep;梁国栋轻啧两声,“就表示惊讶。类似于……怎么会这样。”

&ep;&ep;舒安完全没法把这句话跟他刚才的表演结合到一起去,只是看他练得认真,拍拍肩以示鼓励,“那梁团长加油,争取早日学会,惊艳大家。”

&ep;&ep;**

&ep;&ep;舒梦欣虽然多了很多朋友,但她还是最喜欢跟梁向军一起玩。

&ep;&ep;舒安和刘毓敏关系好,又住得近。

&ep;&ep;每天放学,舒安去接她,都是跟刘毓敏母子一起走回来的。

&ep;&ep;两个大人挽着手走在后面,舒梦欣就和梁向军并肩走在前面,两个小孩用粤语交流,语速极快,叽叽喳喳的。这种大人听不懂的方言,有种天然的隔阂感,很好地将孩子的世界和他们的分离开。

&ep;&ep;不知道是梁向军又长大一岁变懂事了,还是突然开窍了。

&ep;&ep;舒安原本担心他会带舒梦欣到处乱逛,但在她面前,梁向军把哥哥的职责发挥得还算不错。

&ep;&ep;几次,舒安卫生所这边有事没法及时去带孩子,是梁向军主动留在一年级的班级里陪舒梦欣。他没带着她乱跑,就拿着作业本,跟他一起埋头做功课,偶尔还教她做题。

&ep;&ep;梁向军现在是四年级下册,原本年底就是毕业班了,功课很紧。

&ep;&ep;但这一年,全国各处都在更改学制,将五二二学制改成六三三。

&ep;&ep;西珊岛也决定更改学制,多延长两年,孩子们就能多一些时间复习,准备考高中。

&ep;&ep;回家路上,刘毓敏正和舒安聊这件事。

&ep;&ep;前面的梁向军听见,扭头调皮地回了句,“改成六三三,我就不是毕业班啦!妈妈,那我周末能去玩吗?”

&ep;&ep;刘毓敏瞪他一眼,“看你明天的小测成绩。考进班级前五,就让你去,考不进就不让你去。”

&ep;&ep;班上一共三十个学生,梁向军常年在末五位,成绩也是另一种稳定。

&ep;&ep;梁向军撇嘴,悻悻地说:“你直接说不让去,不就得了。”

&ep;&ep;刘毓敏手压在他肩上,语气随着表情变得认真:“再努力就这么几年,考个好大学,未来的路真的会好走很多。”

&ep;&ep;梁向军身子弯下,稍稍转了小半圈,躲开她的手,叹道:“知道啦!”

&ep;&ep;**

&ep;&ep;翌日。

&ep;&ep;小考的成绩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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