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悦耳的自行车铃。

&ep;&ep;陈竹青捧了束包装精美的花等在校门口。

&ep;&ep;他半坐在自行车上,看到舒安过来,立刻直起身,站得笔挺,在冬日的暖阳里,他的驼色大衣很衬景,远远看过去温柔到了极点。

&ep;&ep;舒安飞奔向他,不顾旁边人的目光,直接扑进他怀里。

&ep;&ep;幸好陈竹青早有准备,伸手接住了她,轻轻环住。

&ep;&ep;他俯身,在她耳边说:“舒安。祝贺你毕业。”

&ep;&ep;舒安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蹭了又蹭。

&ep;&ep;未来的路,或许很艰难,但总会有他相伴。

&ep;&ep;陈竹青安慰了会,揶道:“还哭呢?好多人看着呐。”

&ep;&ep;舒安噘嘴,“那今天是特殊情况,可以哭的。”

&ep;&ep;陈竹青拢好大衣,遮住她的脸,免得她尴尬。

&ep;&ep;隔了会,舒安在他温热的怀抱里平复好心情,她仰头,露出小脸,娇娇地说:“竹青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

&ep;&ep;陈竹青叹气,“下周。”

&ep;&ep;送别一波接着一波,他怕她承受不住,说得很轻。

&ep;&ep;舒安没他想的那么脆弱,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挣开他的怀抱,“早几天走可以吗?我想回闽镇一趟。”

&ep;&ep;陈竹青应声,他把花暂时放到自行车篮,拍拍后座示意她坐上来,“要不要去看电影?最近在放《城南旧事》……”

&ep;&ep;话没说完,舒安鼻子一抽,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ep;&ep;“我刚在礼堂看完……”

&ep;&ep;陈竹青捏了捏她的侧脸,“那就不看了。哥哥请你吃饭去,走!”

&ep;&ep;冬天的风不像夏天那样友好,干燥刺骨,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ep;&ep;陈竹青放缓脚步,骑得很慢。

&ep;&ep;他边骑车边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抚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ep;&ep;舒安不满地锤他一下,“你故意惹我哭是不是?”

&ep;&ep;陈竹青笑着讨饶,“没有。向文杰去看了好几遍电影,最近总在宿舍唱,搞得我都耳鸣了。你不喜欢,我就不唱了。”

&ep;&ep;舒安趴回他背上,“算了。唱吧。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ep;&ep;舒安侧耳贴着他的后背,能感受到胸膛里的微微震动,声音像是从那里传来的,含着笑意,似甜梨罐头,全是甜蜜的味道。

&ep;&ep;陈竹青唱了两遍,听到身后的小姑娘在哀叹:“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ep;&ep;那是《送别》的另一版歌词。

&ep;&ep;陈竹青沉下声音,反驳道:“谁说离别多。我和你就不会分开。永远不会有相送、离别。”

&ep;&ep;他们才刚结婚,被他这么一说,舒安忽然想到了好久远的事。

&ep;&ep;陈竹青比她大四岁,那会比她先走吗……

&ep;&ep;舒安环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

&ep;&ep;陈竹青咳嗽一声,“怎么了?”

&ep;&ep;她说:“我冷。”

&ep;&ep;他笑了,“那就抱紧点。再紧一点。”

&ep;&ep;第22章.1983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睡一张床?……

&ep;&ep;一九八三年,二月。

&ep;&ep;这一年福城的冬天比往年要暖和不少,就连大寒那日都没什么冬天的氛围。

&ep;&ep;学校放寒假了,陈雯趴在窗边喃喃:“今年下不下雪啊?”

&ep;&ep;冯兰从厨房转出来,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拽下沙发,“一天天就知道往外跑,小叔给你买的新衣服都弄脏了。”她弯腰在陈雯大衣的下摆那拍灰,边弄边叹气,“小叔、小婶明天就要走了,要是下雪了,路多难走。”

&ep;&ep;舒安想回一趟闽镇,所以两人比工程院预定的时间要早一周出发。

&ep;&ep;陈竹青坐在小马扎上,清点行李,做最后的确认。

&ep;&ep;他们将未来两个月能用到的收进行李箱,其余的则用纸箱装好,等春节过了,再让陈红兵寄。

&ep;&ep;舒安端了碗汤圆进来,“我刚和嫂子包的芝麻汤圆,你要不要尝尝?”

&ep;&ep;陈竹青曲着腿坐,坐久了小腿发麻,扶着桌子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直。

&ep;&ep;他抖抖腿,单手撑在桌上,俯身要去舀汤圆。

&ep;&ep;舒安看他那么吃力,伸手舀了一颗,吹凉后喂给他。

&ep;&ep;她眨眼,满心期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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