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翟似锦侧目看向张承衍,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一言难尽。

&ep;&ep;赵宜乐已经把那人叫了进来。

&ep;&ep;禅院的走廊挂着明亮的灯笼,光线清楚,三人也将费康认了出来。

&ep;&ep;费康垂眉低眼,不动声色用余光觑了眼张承衍,待走到翟似锦跟前时,才将袖里的瓷瓶拿出来,“大人说,郡主的好意他心领了,只是廷尉署向来各式伤药齐全,郡主给他送药,他实在感激,但下次还要送的话,不如换些别的物件。”

&ep;&ep;张承衍僵了脸。

&ep;&ep;赵宜乐傻了眼。

&ep;&ep;翟似锦袖里的拳头捏了又捏,看着费康手里的那瓶伤药,觉得十分碍眼。

&ep;&ep;他还想下次送些别的?没有下次了。

&ep;&ep;当她看不出来,他就是故意遣费康过来还药,再故意让张承衍听见这些话。

&ep;&ep;婚事还没着落,他心眼子倒是比谁都多。

&ep;&ep;费康顶着三道眼刀子,心里默默擦了把冷汗,同时将手里的白色瓷瓶又往翟似锦跟前递了递,“诶,郡主,您收好。”

&ep;&ep;翟似锦浑然没了脾气,接下药,长舒了一口气,“回去告诉他,好好养他的伤。”不要再打别的歪主意。

&ep;&ep;费康讪讪笑,连声应下,麻溜走了。

&ep;&ep;翟似锦心烦意乱,瞥见张承衍递来目光,下意识心虚地握住掌心的瓷瓶。

&ep;&ep;“满寺庙的人都不知道廷尉署受了伤,郡主却知道,还特地给他送药,这交情可真不一般。”张承衍语气里有些失落,面上微微笑,眉眼温润得很,“既如此,在下就祝愿郡主早日心想事成。”

&ep;&ep;翟似锦不知为何,竟想起白日里陈熠对她说过的话。

&ep;&ep;彼时他厚着脸皮张口就来,非说她喜欢他,还让赵奕牵线搭桥,说保管她能如愿以偿。

&ep;&ep;如今连张承衍都以为她想嫁给陈熠,真是稀奇,陈熠到底是有什么本事。

&ep;&ep;张承衍见她久久不说话,自以为得了冷脸,但从小的家世教诲不允许他有任何失礼之处,于是他忍下不悦,拱手说了句告辞,就匆匆告辞。

&ep;&ep;等他走远了,出去院门再也看不见身影,赵宜乐才推推翟似锦的肩膀,问道:“表姐,人都被你气跑了,你还在想什么?”

&ep;&ep;翟似锦回过神,看了眼手里的药瓶,随手塞给赵宜乐,就兀自抬步往自己的房间回去。

&ep;&ep;赵宜乐跟在她身后,念叨一路,“表姐你当真要嫁给陈廷尉了?这是好事啊,皇兄知道么?还有母后,母后要是知道你自己把婚事解决了,只怕高兴得整宿都睡不着觉。”

&ep;&ep;翟似锦有些晃神,只听到她后半句,反应着半晌才点点头,附和道:“是啊,舅母要是知道我跟陈熠牵扯上关系,是得气得整宿睡不着觉。”

&ep;&ep;且还有长宁帝那关,翟似锦一直都不敢想。

&ep;&ep;也就赵奕那样没良心的,三言两语就被陈熠诓进圈套里,等回了宫,长宁帝定然先第一个扒他的皮。

&ep;&ep;……

&ep;&ep;……

&ep;&ep;经此一事,翟似锦再也懒得去探望陈熠。

&ep;&ep;休息两日过后,她去陪着萧皇后去佛前祈福,抄写了不少佛经,半个月下来,手腕废得几乎连筷子都提不起来。

&ep;&ep;临走的前一天,萧皇后终于把她和翟似锦叫到跟前,请主持慧方大师替单独她们算了一卦。

&ep;&ep;算的姻缘卦。

&ep;&ep;翟似锦不信佛,只当陪萧皇后打发下时间。

&ep;&ep;赵宜乐更不信佛,跪在佛祖脚下也没个正形儿,低头揪着翟似锦宽袖边沿缀着的细珠子玩,时不时看一眼慧方大师手里的签文。

&ep;&ep;佛殿里没有其他外人,萧皇后望着慧方大师,神情有些紧张,“如何?”

&ep;&ep;慧方大师摊开两支签,双手合十,对她行了佛礼,“回禀皇后娘娘,老衲方才替三公主和清阳郡主解了签,佛祖示下,皆是下下签。”

&ep;&ep;下下签,凶兆。

&ep;&ep;翟似锦听见这个结果并意外,自己跟陈熠不是一路人,会摇出一支下下签,不算奇怪。

&ep;&ep;赵宜乐听见这话反应有些激烈,蹭地站起来,起身时还不小心将蒲团踢开三步远。

&ep;&ep;“母后,他这签不准!”她满心想的都是那个跟自己一说话就会耳尖发红的小侍卫,哪里容得下有人说她情路坎坷,“不就是随便摇出一支签,凭什么就说我的姻缘不被老天爷祝福了?”

&ep;&ep;萧皇后严厉呵斥道:“胡闹,这是慧方大师的签,怎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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