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犹豫了一会儿,叶辞轻轻叫了声:霍先生

&ep;&ep;他搬到霍家这么久,几乎没主动和霍听澜说过话,屈指可数的几次交流都是霍听澜先开口,他回话,所以就一直没称呼过霍听澜什么。

&ep;&ep;霍听澜都用余光观察他半天了,果不其然,等来一句别扭的霍先生。

&ep;&ep;上一世,叶辞也是这样。

&ep;&ep;从认识,到追求中的暧昧期,永远是一口一个礼貌到生疏的霍先生。关系熟稔后,他拗不过霍听澜,终于改口直呼其名,可哪怕是在最亲密的时期他也仅仅是去姓叫名,别的一概不肯叫。被撩拨得狠了,就红胀着一张春桃似的脸蛋,垂着头,窘迫又难堪地攥着指尖儿不吭声。次数多了,霍听澜知道他是真的叫不出口,不止是性格,也有语言障碍的因素,就再不忍心再那样逗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安慰自己去姓叫名也足够亲密。

&ep;&ep;霍听澜稍一沉吟,放下文件,慵懒地倚着椅背,指尖轻叩桌面,没回应那声霍先生,而是岔开话题,幽幽道: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叫我。

&ep;&ep;是吗?叶辞不自在起来。

&ep;&ep;霍听澜语气不咸不淡:怎么叫得这么正式我还以为你要找我谈生意。

&ep;&ep;叶辞不吭声了,垂着眼,隐露愧色。

&ep;&ep;再怎么说,他们毕竟是婚姻关系,又同住一屋檐下,他这样称呼,摆明了是和霍听澜生疏

&ep;&ep;他感觉霍听澜有点儿不高兴了。

&ep;&ep;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叫。

&ep;&ep;下次,霍听澜琢磨着他的神态,眼中浮起一抹笑意,试探道,叫霍叔叔。

&ep;&ep;年龄差十二岁,一个是社会人士,一个是学生,加上霍楚两家老爷子是同辈,叫叔叔确实合理,而且关键是,霍听澜一直对这个称呼心痒。

&ep;&ep;在某些场合有奇效。

&ep;&ep;叶辞闻言,下颚线绷了绷,嘴角扳平了,浑身都散发着没有下次的别扭气息。

&ep;&ep;几秒钟后。

&ep;&ep;他撇开脸,竟极轻地嗯了一声。

&ep;&ep;这个时期的叶辞,烘化了外面那层凉薄的冰壳,藏在里面的小东西原来这么乖,这么软

&ep;&ep;霍听澜敛回目光,无事发生般,模样沉静地扫视着文件,唯独唇角几不可见地,微微翘了起来。

&ep;&ep;他故意没问叶辞方才叫他是做什么,五分钟后,叶辞果然重整旗鼓,期期艾艾地叫道:霍叔叔

&ep;&ep;霍听澜莞尔,从鼻腔溢出一个低沉的音节:嗯?

&ep;&ep;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严格来说已经过了使用某叔叔这种叠字称呼的年龄,他以为凭叶辞这么别扭的性子肯定会想办法叫得生硬些,没想到一字不差。

&ep;&ep;一把清凌凌的、少年的嗓子,隐含懊恼与耻意,偏偏又乖,轻轻叫着叔叔

&ep;&ep;霍听澜心下轻叹。

&ep;&ep;真的要命了。

&ep;&ep;今天辛苦您了,给我讲了这么多题。叶辞打了腹稿,一气呵成。

&ep;&ep;不客气,霍听澜定了定神,合上一份文件,又翻开另一份,有不会的就随时来问。

&ep;&ep;叶辞看着他手边那一厚摞文件:您工作,很忙吧?

&ep;&ep;忙不忙看情况。霍听澜淡淡道。

&ep;&ep;叶辞了然,以为他的意思是他有忙的时候也有闲的时候,不确定。

&ep;&ep;霍听澜唰唰几笔在合同上签了个字,补全后半句:学习的事情要紧,你来问题我就不忙。

&ep;&ep;他神色从容,仿佛在说很平常的话,叶辞却像挨了记暴击,昏头涨脑地挤出两个语气词:呃,嗯。

&ep;&ep;就算他没见过世面好了他活了十八年,除了叶红君,从没有人待他这么上心过。

&ep;&ep;他一向清楚怎么应付不欢迎他的人,比比谁的拳头硬就行了。

&ep;&ep;却没人教过他怎么跟对他好的人相处。

&ep;&ep;他想接近,想等同等的好意回报,却又怕自己笨拙露怯。

&ep;&ep;霍听澜抬眸,见叶辞嗫嚅着,整句的话都挤不出,心头软了软,终于收了神通,柔声安抚道:只是举手之劳,不会麻烦我。他弹了下手里的文件纸,笑叹道,琢磨这些比做题累多了就当帮我换换脑子了,好吗?

&ep;&ep;好。叶辞眸光微颤,认真点了下头。

&ep;&ep;有霍听澜辅导,叶辞看见了希望,学习劲头噌地就上来了。除去学校布置的作业,他还要补习之前休学落下的进度,为了完成给自己制定的目标他不到凌晨不睡觉。连续一周熬下来人都憔悴了,皮肤倒仍像嫩笋般白净,可眼底那两抹淡青也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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