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五分钟不到,十七楼的房间窗口大开,寒风肆意涌入,霍云深把绳子一端扣死在房内的罗马柱上,另一端拴在腰间,抓起一起买来的登山镐,毫不犹豫跃上窗台。

&ep;&ep;屋子里的人无不惊恐,但在那种带着血腥气的视线下,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更不敢上前替代。

&ep;&ep;任何事,都不会比自己的命重要啊。

&ep;&ep;眼前的男人看起来身份斐然,怎么会疯成这样!

&ep;&ep;霍云深一秒都不多等,紧抓着绳索,把身体置于窗户之外。

&ep;&ep;深夜冷风肆意贯穿他的身体,他果断下沉,蹬住平整的外墙,把所有重量悬在半空,一步一步向下。

&ep;&ep;他鞋底即将触到十六层窗户的上沿,脚却一滑,绳索猛地震颤。

&ep;&ep;满屋子惊叫声撕心裂肺。

&ep;&ep;霍云深一把稳住,手心在绳子上磨出血迹,他丝毫不停,在夜风中踩上十六层的窗台,攥住外部把手。

&ep;&ep;他所有极力维持的冷静,在目睹窗内情景的一刻,尽数炸裂。

&ep;&ep;房间里一片狼藉,毁得不成样子,言卿用尽了所有办法,终究被男人控制住,他正掐着她的咽喉,把她摁在床上。

&ep;&ep;她眼睛哭肿,绝望地望着窗口。

&ep;&ep;霍云深的理智在这一刻被摧毁殆尽,他扬起镐头,疯狂砸向玻璃,一下一下像是没有意识的机器,逼出骇人的力量,要把所见一切捣碎。

&ep;&ep;玻璃经不住持续的猛攻,很快出现裂纹,巨响着应声碎裂,洒了霍云深满身。

&ep;&ep;他毫无所觉,周边影响通行的缺口,他直接用手掰开,血淋淋跳进屋内,扯开绳索。

&ep;&ep;前后不过十几秒钟,床边的男人已经吓呆,他松开言卿,跌撞起来想往外跑,一只扎着碎玻璃的手索命般伸上来,揪住他的头发向后一拽,五指携着刺骨的冰冷,死死扼住他颤抖的喉管。

&ep;&ep;第38章

&ep;&ep;房间里没有光,黑漆漆的夜色浓稠如墨,唯有洞开的窗口透入了少许灯火,映亮霍云深冷戾癫狂的眉目。

&ep;&ep;他眼里缠满血丝,视野都染了红。

&ep;&ep;卿卿被掐着脖子摁倒的情景,和当初霍临川欺负她的画面如出一辙,重叠在一起。

&ep;&ep;那时他能毁掉霍临川。

&ep;&ep;现在一样能,甚至毁了也不够,伤害卿卿的人,都该碾成灰推入地狱!

&ep;&ep;男人被钳在霍云深手中,被他扎在掌心里的玻璃碎片割裂皮肤,温热的血涌出来,男人又疼又恐惧,发出惨叫。

&ep;&ep;霍云深拧着男人的咽喉,把他摔到地板上,鞋底跺上小腹。

&ep;&ep;他整个人浸在黑暗里,骨节嶙峋的拳头一下一下凶狠击打在对方要害。

&ep;&ep;凌乱屋子里,除了呼啸的冷风,全是肉身和骨头相撞的可怖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ep;&ep;言卿躺在床上,血液凝固住,浑身发僵动不了,她脸上都是泪,眼睛红肿得厉害,看不清正在肆意屠戮的那个人。

&ep;&ep;脑中像引爆了炸药,轰响着蹂躏她的神经。

&ep;&ep;最无助的时刻,她等到了霍云深,他不顾一切破窗而入的样子,锋利的刀一样割着她的意识。

&ep;&ep;“云深……”言卿恍惚地喃喃,“云深。”

&ep;&ep;男人的叫喊逐渐微弱,只剩下霍云深愈发狠烈的发泄,每一下都能叫人骨断筋裂。

&ep;&ep;偌大房间笼罩在死气里,言卿的身体有种本能在驱动,强迫自己撑起来,脚软地跌到地上。

&ep;&ep;霍云深的背影终于清晰闯入她的视野。

&ep;&ep;决绝狂暴的,燃烧着自己的命运,也要将人置于死地。

&ep;&ep;言卿哭着喊:“云深!”

&ep;&ep;霍云深堵塞的耳中嗡的一震。

&ep;&ep;“云深!别打了!”她朝他扑过去,扯住他的衣摆,“已经够了!”

&ep;&ep;霍云深攥死的拳头停滞,微微张开,里面的玻璃和血混杂着,有暗红液体在指缝里溢出。

&ep;&ep;外面似乎来了很多人,在急促敲门,许久得不到回应,接着传来器械移动的声音,准备将门破坏闯进来。

&ep;&ep;闯进来……会看到此时此刻的场面。

&ep;&ep;言卿的连衣裙本就单薄,这时被风吹透,更是冷得直颤,她抓紧霍云深的手臂,洪水般陌生又熟悉的情绪喷涌上来,她靠着他哑声喊:“快停下,我一直在躲,他没能把我怎么样,我冷……云深,我冷!”

&ep;&ep;霍云深冲到头顶的狂躁血液,在她一声声轻唤里艰难地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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