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娘是王府里的一个侍妾,恰好在许氏生产完三日后生下了我,许氏的亲儿子死后,她便抱走了我。”说到这儿的时候,裴行越瞳仁骤然紧缩了下。

&ep;&ep;“一个月后,她用极其恶毒的方式杀害了我娘,割下了她的四肢,戳破她的脑袋。”

&ep;&ep;缇宁嘴唇泛干,呼吸急促,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腰肢上,缇宁呼吸一凝,裴行越贴在他耳边,“八岁那年,我想结束这一切,没想到许氏没有死,反而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以为我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对我如珠如宝。”

&ep;&ep;“我也觉得让他们这样死太简单了,死是多么幸福的事,最痛苦的应该是,在一切即将如愿以偿时,打碎希望,盯着他们绝望恐惧的脸。”裴行越低低地笑了起来,脑袋在她的脖间蹭了蹭,“阿宁,你讨厌我吗?”

&ep;&ep;缇宁把心里的情绪压了下去,面无表情道:“不讨厌。”

&ep;&ep;裴行越又笑了一下,收紧了抱着缇宁的胳膊:“睡吧。”

&ep;&ep;缇宁闭着眼睛,却半晌都没有睡着,及至第二天醒后,她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大半。

&ep;&ep;刚梳洗完,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缇宁对着铜镜深呼吸了两口,从起居的内殿走到外殿。

&ep;&ep;裴行越坐在圈椅上,他身侧的位置坐着兢兢业业的太医。

&ep;&ep;太医道:“陛下今日可有觉得头疼脑昏。”

&ep;&ep;裴行越按了按额头,低声道:“有一点点。”

&ep;&ep;缇宁听见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

&ep;&ep;太医道:“陛下有些受凉,这几日需饮食清淡,注意修养。”

&ep;&ep;缇宁闻言,站在远处抿了抿唇。

&ep;&ep;“朕知道了。”裴行越说。

&ep;&ep;太医看诊完毕,拎着药箱退了出去,裴行越扭头朝着左侧看,目光刚好落在缇宁身上,缇宁正了正神色,两个一道用过早膳。

&ep;&ep;裴行越看了缇宁几眼,笑着道:“阿宁,我去处理政务了。”

&ep;&ep;“嗯。”

&ep;&ep;及至裴行越离开,缇宁才想起一件事,她向香兰打听如今的临西王妃临西王怎么样了。

&ep;&ep;香兰说:“临西王妃依然在西洲病着,至于王爷,奴婢也不知道,听说没在西洲,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ep;&ep;缇宁就没在问了,反正裴行越不能让他们两个过好日子的。

&ep;&ep;裴行越再度回来是午时,两人一道用午膳,用过午膳之后,裴行越如法炮制,再对缇宁说:“阿宁,我去批阅奏折。”

&ep;&ep;这下缇宁忍不住多看了裴行越几眼,和往日相比,他的脸色有些泛红,尤其是耳朵,红得就像是红玛瑙一般,他正笑着看着自己。

&ep;&ep;缇宁偏头看了眼枕玉,枕玉向她做出一个摇头动作。

&ep;&ep;缇宁默默吸气:“太医不是让你休息吗?”从前都不见你如此勤政操劳,如今又怎么摆出了一副为国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

&ep;&ep;听罢,裴行越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

&ep;&ep;“我?”缇宁神色茫然。

&ep;&ep;裴行越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神,露出一个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难到你不想我当个好皇帝?”皇帝这个位置对裴行越本身的吸引力不高,他才懒得管那些蠢笨自私的人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都不值得付出心神。

&ep;&ep;可想要得到一个女人,总是要付出什么的。

&ep;&ep;他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ep;&ep;缇宁愣了下,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裴行越会说出这个答案。

&ep;&ep;诚然作为一个女人,她很容易被裴行越那张好看的皮囊吸引,也因为几次救命之恩,以及被那些温柔蛊惑。

&ep;&ep;但她心里很清楚,她和裴行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ep;&ep;“朕过去了。”裴行越笑着道。

&ep;&ep;及至他朝前走了几步,缇宁才如梦初醒,她猛地叫住裴行越。

&ep;&ep;裴行越回过头来看着她,缇宁回看着他那双茶褐色的眸子,“我喜欢劳逸结合的皇帝。”

&ep;&ep;裴行越怔了一下,他朝缇宁走过去,“我们去散步?”

&ep;&ep;他朝缇宁伸出手,缇宁迟疑了半晌,慢慢地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正文完。

&ep;&ep;我本来安排了一个大剧情,写了一半都删了,剩下的日子相濡以沫,缇宁会慢慢对他敞开心扉的。

&ep;&ep;有番外,没交代的事情留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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