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下朝后,他立刻回了他和缇宁共同居住的乾清宫。

&ep;&ep;听到宫婢太监给陛下磕头行礼,侯在殿内的黄太医,还有天没亮就被叫进宫中的太医院正,陈太医,宋太医,四人对视几眼,冷汗直流。

&ep;&ep;裴行越踏脚进来,就发现了屋子里的气氛不对。

&ep;&ep;他微微牵动了下脸上的皮肉,四位太医哐当一声跪在地上,抖如簸箕。

&ep;&ep;一股从齿缝里冒出的寒意窜过四肢,一路到达脚底。

&ep;&ep;裴行越几大步走到缇宁床头,掀开床幔,纤细脖颈上冒出两个淡色皮疹。

&ep;&ep;他死死地咬住了牙齿,香兰猛地一下跪在地上,哽咽道:“刚才奴婢想给殿下捏捏被子,便,便发现……”

&ep;&ep;裴行越僵硬地扭过头,太医院正深吸口气,干瘦的身体在那道冷沉的眸光下微微摇晃,“殿下,殿下应该是染了天花。”

&ep;&ep;“且,且是最严重的那种。”

&ep;&ep;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觉得我在虐狗男主,毕竟在他身上刮个十七□□道他也无所谓地让你继续,毫不在意

&ep;&ep;只有心里的疼才能打击他啊……

&ep;&ep;第68章

&ep;&ep;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砸过,身体不受控制往后退去,裴行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ep;&ep;天花身为传染性高,死亡率也比较高一种传染性疾病,太监总管当下就挑选皇宫中感染过天花的婢女来伺候,至于已经接触过缇宁的宫女则隔离在另一个宫中。

&ep;&ep;与此同时,裴行越眉心像是一万年都没有舒展开过,下令京兆府尹开始排查京城内的百姓,城门口进出的百姓也要让大夫检查。

&ep;&ep;很多时候天花的规模性都不太大,但缇宁明显是被人传染的,最近她出过两次宫,七夕灯会那日人流已是万分拥挤,而去白马寺上上香的信众也是繁多。

&ep;&ep;这些安排好后,他走出大殿,此时天色很是暗沉,乌压压一片像是随时会有狂风暴雨来袭,他站在巍峨庄严的汉白玉大石上,脚步就像是灌了铅一样,走一步就像是有一把重锤死死捶在他双足上。

&ep;&ep;这么失态的时刻是枕玉这辈子第二次见,且两次都是因为一个人。

&ep;&ep;她低声道:“主子,你还没用早膳。”

&ep;&ep;裴行越像是没听到,继续往御书房后面的乾清宫走。

&ep;&ep;太医都戴了自制的棉布面巾,宫殿弥漫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裴行越阔步而入,寝殿内的药味更是浓郁,他缓慢地走到雕花镶珐琅的拔步床前,在床前僵立了半晌,才敢垂眸看着闭着眼睛脸色潮红躺在床上的人。

&ep;&ep;他嗤笑了一声,自从八岁之后,他再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恐惧,可眼前这个人却让他几次三番尝到了什么是恐惧。

&ep;&ep;那是一种挖空了五脏六腑的空荡荡,让人既害怕明天的到来,又期盼明日的到来,不觉得难过,但想到某人四肢便会无意识的发冷颤抖。

&ep;&ep;他曾经想过毁灭让他产生这种情绪的源头,但寡淡无味的日子又有何意趣可言,于是竭力控制。

&ep;&ep;近两年的时间过去,他自认控制得很好,把对她的感情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收放自如。

&ep;&ep;所以她醒来后,尽管有一种散去天地昏茫的感觉,但是他也自信如果有朝一日再来一遍,他已经能把这股情绪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ep;&ep;虽然会遗憾,有些难过,但总而言之,都是可以接受的。

&ep;&ep;可是直到此时此刻,裴行越牵动了下僵硬的唇角,眼神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身上,在床榻慢慢坐下。

&ep;&ep;他其实无法控制。

&ep;&ep;一声极其细小的□□声从昏迷的人口中漫出。

&ep;&ep;裴行越陡然脊背绷紧,不受控制朝前倾去,心如擂鼓柔声叫她名字:“阿宁。”

&ep;&ep;缇宁微微掀开有点沉重的眼皮子。

&ep;&ep;见她竟然睁开眼了,裴行越立刻大声道:“太医!”

&ep;&ep;缇宁的脑袋里就像是装了数十斤沉沙般,还没反应过来,便有几个脸色沉重的太医围了上来,掀眼皮摸脉搏。

&ep;&ep;脑子迟钝,她茫然地望着他们的行为,然后便听到有个声音说什么伸出舌头。

&ep;&ep;伸什么舌头,和她有关吗?缇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想。

&ep;&ep;见太医重复了两道,缇宁都没反应,裴行越垂下眸光,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急切逼迫,他轻轻地说道:“阿宁,张开嘴伸出舌头。”

&ep;&ep;缇宁盯着眼前这张俊雅温润的脸,听到他的声音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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