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p;&ep;听到的和猜想的一样,裴行越却又皱了下眉,他抬脚去屏风后更衣。

&ep;&ep;腰间玉带扔在屏风上,枕玉在屏风外继续道:“不过晚上缇宁姑娘便不哭了,她和香兰学唇语,昨日玉萍姑娘也去了,缇宁姑娘的院子里可热闹了。”

&ep;&ep;她朝门外瞅了瞅日头:“这个点儿她们应该还在缇宁姑娘的院中。”

&ep;&ep;话音一落,绣竹兰梅菊四君子图案的屏风后猛地蹿出来一个人影,裴心越眼神冷冰冰,枕玉神色顿时恭敬极了:“属下绝无虚言。”

&ep;&ep;裴行越从屏风后走出,大步流星离开。

&ep;&ep;枕玉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ep;&ep;刚过未时,日头当空,又是夏季,一行人便在房间内学唇语,门扇有缝,热闹的声音便从中溢出。

&ep;&ep;屋内,玉萍红唇慢慢张合:“吃饭喝茶。”

&ep;&ep;缇宁认真的目光落在她唇上,神色不解,玉萍缓慢重复两遍,缇宁双眸微亮:“吃饭了吗?”

&ep;&ep;玉萍摇摇头,缇宁眼神微暗,玉萍再次缓慢发音,缇宁又猜测了两次,突然喜道:“吃饭喝茶?”

&ep;&ep;“就是这个意思。”玉萍点头道。

&ep;&ep;缇宁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可见她的神色便也得知她是猜对了的,双眼不由弯成月牙形状,“我们再来。”

&ep;&ep;玉萍颔首,忽然又听到吱呀的开门声,她坐的方向正好对着门口,抬眸便瞧见了那个身体高大容貌俊美的男子。

&ep;&ep;见玉萍目光虚虚落在前方,缇宁也扭过头,然后便看见一身白袍脸色臭极了的裴行越。

&ep;&ep;缇宁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

&ep;&ep;裴行越看着她的目光越发复杂。

&ep;&ep;缇宁赶紧对他挤出一丝笑,虽然她心里可讨厌他,但裴行越能给她吃聋药,说不准就还能给她吃哑药,给她吃瞎子药。

&ep;&ep;裴行越扫了其余几人一眼,道:“你们都出去。”

&ep;&ep;香兰玉萍看了看缇宁,弓身退了出去,缇宁见她们都离开了,明白了方才裴行越说了什么,她脚背忽然绷紧,心生不安。

&ep;&ep;裴行越突然对着她招了招手,缇宁咬牙慢慢走过去。

&ep;&ep;裴行越指了指茶杯,缇宁知意拎起茶壶倒水,裴行越的目光落在缇宁乖巧的脸色上。

&ep;&ep;他脸色更臭了几分:“这几日你过得很开心?”

&ep;&ep;缇宁倒好茶水后放好茶盏,她的目光没落在裴行越身上自然不知道他动了唇说了话,于是等她看向裴行越的时候,便发现他盯着她的目光十分深沉,像是数百种味道交织在一起,难辨一二。

&ep;&ep;缇宁低下头。

&ep;&ep;裴行越声音像泡了寒冰一样:“抬头。”

&ep;&ep;缇宁什么都没听到,便没动作。裴行越神色越发难看,他伸手直接抬起了缇宁的下巴,逼迫她的眼神必须看向自己。

&ep;&ep;缇宁犹疑地问:“四爷有什么吩咐吗,妾身听不到,不过四爷可以比划,或者让香兰进来代替四爷比划。”

&ep;&ep;裴行越冷哼一声,松开捏住缇宁下巴的手:“比划了你能懂吗?”

&ep;&ep;缇宁分辨他的嘴型,猜不出答案,她抓了抓头发一片茫然。

&ep;&ep;裴行越瞧着这样的缇宁,心里头忽然冒起了一股火。

&ep;&ep;见裴行越不太开心,缇宁倒是难得生出一丢丢欢喜来,听不到人说话固然是件难过的事情,可如今听不到裴行越讲话,似乎心底轻松了不少。

&ep;&ep;她想着,嘴角偷偷露出一点点笑意。

&ep;&ep;“笑什么?”裴行越大拇指和食指掐住缇宁左右两腮,缇宁双唇被迫嘟起。

&ep;&ep;裴行越突然觉得无聊,对个聋子说话有什么意思,他起身迈步离开。见裴行越这么快便要走,甚至眼底还流露出了厌倦之色,缇宁心生感慨。

&ep;&ep;这可是少有的她没打起百般精神应付裴行越然后裴行越就自动离开的时候,缇宁握了握小拳头。

&ep;&ep;心里想着,却见走到门槛前的男子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来,缇宁福了福身:“妾身恭送四爷。”

&ep;&ep;夏日午后的日光,盈满屋舍,明亮而倦懒。少女一身粉裙,粉裙的颜色没有桃李那般浓艳,而是睡莲冒出头时那一点嫩生生的粉,上面绣着素色的草纹。

&ep;&ep;可她的眉眼那般艳丽,仿佛妆奁上色泽最浓烈的那颗红宝石,璀璨花人眼。微短的下庭却降低这份妩媚潋滟,添了少许几分稚嫩生涩。乌眸长发,美目盼兮,不外如是。

&ep;&ep;裴行越眼底突然浮现一丝笑意,他关上门,再度折身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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