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看着梁氏低头为她抚平衣衫的模样,简宁心头到底还是有几分酸涩,低声道,“伯母,我明日就要走了。”

&ep;&ep;梁氏手一顿,下意识抬头,却见简宁温温笑了笑,道,“今日是来给伯母辞别的。”

&ep;&ep;她朝着梁氏行了个大礼,道,“侄女谢过伯母的多年照拂,望伯母日后平安喜乐。”

&ep;&ep;梁氏这才意识到,这个侄女是打算离开,再不回来了。她呆呆看着这个自小便性子沉闷的侄女,想问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外头可怎么过?可一想却又觉得她在这个家又好得到哪里去?

&ep;&ep;老夫人虽说这些日子因为瑜儿带来的话没有再为难于她,可她对三弟妹的恨意全转到了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身上,等事情风波彻底平息之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ep;&ep;还有婚姻大事,人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孩子的父母俱都不在了,这事最后只能由该老夫人做主,到时老夫人在这件事情上为难于她,她又能护得住她什么?

&ep;&ep;倒不如离了这里,寻个地方倒还自在些。

&ep;&ep;她又有些想问简宁准备去哪儿?却又觉她既然没打算回来,定是不愿让家里人知道她要去哪的。

&ep;&ep;沉默良久之后,她只问了句,“一切可都准备好了?”

&ep;&ep;简宁知梁氏性子向来绵软,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便笑了笑,道,“伯母放心,路上有人相护。”

&ep;&ep;梁氏也知简宁性子虽有些内向,却是个行事妥帖周全的,见简宁如此也没多问,只让简宁等等便进了屋子,半柱香后才出来,手里拿了个盒子递给简宁,“这东西你收着,日后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ep;&ep;简宁打开,却见里头放了十张面额五十的银票,一些散碎银子,一把防身的匕首,一些驱虫的药粉。

&ep;&ep;散碎银子和防身匕首药粉还好,可那银票却实在太多,简宁忙将匣子还给梁氏,道,“父亲给侄女留了不少东西,侄女手上不缺银两……”

&ep;&ep;梁氏却是红着眼眶据不肯收,道,“在外头处处都需要钱,你又是个姑娘家,身上带多一些钱总是好的。”

&ep;&ep;推拒不过,简宁只能收起匣子,郑重朝着梁氏行了一礼,“侄女谢过伯母。”

&ep;&ep;梁氏又不放心地细细叮嘱了简宁许多,简宁亦一一应下。

&ep;&ep;看着她乖巧的模样,梁氏到底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伸手抱了抱这个孩子,道,“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你二哥哥过完年便会回来了,若遇到什么困难,让人送信给伯母,二哥哥会去看你。”

&ep;&ep;梁氏身上熏的好闻的白芷香,却叫简宁觉得十分陌生。

&ep;&ep;自外祖母去世后便没被人这样抱过,简宁一时有些不习惯,挺直着背,手在半空中顿了许久,才轻轻回抱了梁氏一下,轻声道,“我知道的。”

&ep;&ep;梁氏还是不放心,将方才叮嘱过的事项又一一同简宁叮嘱了个遍,才红着眼眶送简宁回了青雨苑。

&ep;&ep;因为准备着离开,简宁这几日身边就只留了大姐姐给的秋令伺候,秋令到底是大姐姐的人,她不可能把秋令带走。梁氏离开后,简宁便给了秋令一些银两,让她回大姐姐身边。

&ep;&ep;翌日天刚刚亮,简宁便起了床,只带着一些换洗衣物和自己当回来的银,走得头也没回。

&ep;&ep;直到简宁上了马车,梁氏才从门后出来,红着眼眶目送着她离开。

&ep;&ep;她昨晚一夜没睡,今日一早便就等在这里了,只是实在害怕自己会当着简宁的面哭起来,让她走得心里都不舒服,便一直躲在一旁。

&ep;&ep;梁氏刚回院子,便就看到青雨苑的管事陈嬷嬷捧着一个熟悉的木匣站在门口。

&ep;&ep;陈嬷嬷见到她,行了个礼,道,“这是五姑娘今早让老奴拿给夫人的。”

&ep;&ep;梁氏打开,却见里头放了一叠银票,两双手套,两个抹额,还有一封信。

&ep;&ep;信是简宁写的,字并不多,只说五百两银票对大伯母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大姐姐虽嫁了,可二哥哥还未娶妻,后头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很多,她承蒙伯母照顾多年已是感激不尽,银子自是不能收。眼看着冬日快到了,大伯母素有头风的毛病,便给大伯母做了两条抹额。

&ep;&ep;这孩子从来都是这样,从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却偏没一个人用心去疼过她。

&ep;&ep;梁氏想到自己做过的事,终是控制不住,滚烫的眼泪吧嗒掉在信纸上。

&ep;&ep;************

&ep;&ep;马车在青苍斋停了下来,简宁下了车熟门熟路去了小楼。

&ep;&ep;孟夏已经收拾好东西,正等着简宁。

&ep;&ep;她如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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