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所以这日一早,后宫竟聚集地难得齐整,一起跪在宝华殿前为先皇后祈福,连苏皇后都求了情出宫门,前来跪着。

&ep;&ep;沈时阑从东宫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满满当当的女人,都是他父皇的妃子,一个个都哭的真情实感,好似先皇后不是死了好些年,而是新丧。

&ep;&ep;其中尤以蒋贵妃为最,她身份低微,全靠皇帝宠爱才能站稳脚跟,却一直不得太后欢心,这会儿不知道是为了讨好沈时阑还是太后,捂着帕子哭的妆都花了。

&ep;&ep;沈时阑看她一眼,径直走进殿内。

&ep;&ep;母后不喜欢这些个女人,他也不喜欢,今天这样的日子,只他们母子二人才最好。

&ep;&ep;沈时阑跪在灵前,望着母亲的牌位,心里闪过一丝苍凉。

&ep;&ep;母后去的早,小时候虽然有父皇千疼百宠的,可他毕竟那么忙,不可能事事兼顾,再加上有人欺上瞒下,沈时阑亦没少吃苦头。

&ep;&ep;可那都不算什么,他最羡慕的,是有时候苏皇后牵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慈母之情毕露。

&ep;&ep;每到这个时候,沈时阑甚至觉着她没那么可恨了。

&ep;&ep;他将黄纸丢进盆里,默默盯着那个牌位,眼中的伤感一闪而过。

&ep;&ep;“母亲,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ep;&ep;“她很美很美,我不敢喜欢她。”

&ep;&ep;“以前你告诉我,但凡绝色女子皆是祸害,可她却是绝色中的绝色,是不是更为祸害?”

&ep;&ep;沈时阑心中慢慢想着,忽然漫上一层又一层伤感,脸上都带了伤意。

&ep;&ep;“她好像并不喜欢我。”

&ep;&ep;“母亲,我该怎么办?”

&ep;&ep;他静静动作着,将说不出口的话全在心里告诉母亲,一双眼睛漆黑如墨,深不可测,猜不透他的情绪,无法窥探他内心分毫。

&ep;&ep;跪了许久,沈时阑才站起身,动了动发麻的双腿,站起身走出去,门外依然跪着许多女子,这会儿却不止有后妃,诸位王妃连带着公主郡主都来了。

&ep;&ep;沈时阑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道素色的衣衫上,映晚今儿穿的极为清淡,衣衫首饰一概从简,却更衬托出风流体态。

&ep;&ep;沈时阑看看她,好久道:“都散了吧。”

&ep;&ep;苏皇后一直没说话,只蒋贵妃掩唇,哭唧唧道:“太子殿下这说的是哪儿话,这般埋汰人?”

&ep;&ep;沈时阑不解,自己何时埋汰她了?

&ep;&ep;“我们等从一早等到现在,却连先皇后的面儿都没见上,殿下便要赶我们走,未免太无情了……”

&ep;&ep;沈时阑脸色复杂,为她的脑子感到担忧,更担忧自己的六弟将来会不会傻了,要自己养活一辈子。

&ep;&ep;他道:“孤亦没见到母后的面。”

&ep;&ep;人死数年,你还想见人家的面儿……

&ep;&ep;不知道这话是哪个蠢货教她说的,真是主仆蠢到一起去了。

&ep;&ep;蒋贵妃噎住,又哭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ep;&ep;沈时阑被她哭的脑仁疼,不懂父皇怎么能忍受这种女人的,哭哭啼啼的,便不觉着烦吗?居然还能一宠宠个十几年……

&ep;&ep;他懒得理会蒋贵妃,只对苏皇后道:“皇后娘娘请回去吧,母后冥诞已过,不必你们祭拜。”

&ep;&ep;他是真心不愿意让母后看见这些人的,不管这些人做什么,都与他无关,更不用她们烦扰母后的安宁。

&ep;&ep;要祭拜,在这儿拜完就走便是。

&ep;&ep;没有那个心,就不要打扰亡灵。

&ep;&ep;苏皇后被侍女扶着站起身,淡淡道:“既如此,本宫就走了,太子殿下也小心着点儿身子,都说哀毁必伤,别太难过……”

&ep;&ep;她话说的温柔,却没什么感情,只随意敷衍敷衍罢了,如同以往的二十年,一直是这种腔调。

&ep;&ep;习以为常。

&ep;&ep;皇后离开,后妃们自然也不愿意在太阳底下晒着,还跪的膝盖疼,也全都站起身跟着要走。

&ep;&ep;人群中却有一个身影格外显眼。

&ep;&ep;映晚没有走,甚至没有起身,依旧跪地身板挺直,在身边人让开地方之后,双手伏地,头磕下去。

&ep;&ep;行了三个标准的祭拜礼。

&ep;&ep;一丝不苟。

&ep;&ep;安静认真,那副模样,就好像在祭拜很重要的人。

&ep;&ep;认真到,没有人能说她心不诚。

&ep;&ep;沈时阑忽然觉着,心口有个地方被人撬开一道口子,一阵温热的液体仿佛顺着那道口子,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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