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郡主不是说要去摘合欢花吗?”

&ep;&ep;映晚怔了怔,抿唇道:“我不要了。”

&ep;&ep;“郡主?”清荷一惊,盯着她,“您……”

&ep;&ep;“清荷,人活在世上,总要给自己留一点美好的回忆。”映晚微微笑着,打断她的询问,“这样的话,等到黄泉路奈何桥,三生石上回头望,好歹不全是黑暗。”

&ep;&ep;昨日那朵荷花,她让清荷带回了绛芙轩,就放在书桌前的花瓶里。

&ep;&ep;映晚定定看着,微笑道:“我不想亲手摧毁我生命里最美好的东西。”

&ep;&ep;我想要等到将来,回首之时有一朵明艳的荷花,粉的花瓣绿的花茎黄的花蕊。

&ep;&ep;而不是一片枯败。

&ep;&ep;映晚知道清荷想说什么,问她是不是想放弃了。

&ep;&ep;是啊,她就是放弃了。

&ep;&ep;她笑容明媚:“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你放心吧。”

&ep;&ep;清荷怔怔看着她,她笑的太美,真正倾国倾城,却让人心生悲凉。好似一种倾国名花衰败前的绚烂。

&ep;&ep;心惊肉跳的。

&ep;&ep;映晚放下手中的笔,将桌案上抄好的经书卷起来,道:“先皇后冥诞将至,将这卷经书送去东宫吧,聊表心意。”

&ep;&ep;她叹口气,看看那枝荷花旁搁着新镇纸,便伸手拿了起来,道:“将这个一起送去,谢殿下昨日救命之恩。”

&ep;&ep;清荷道:“郡主,谢人救命之恩总要自己亲自上门,奴婢去……像什么样子呢?”

&ep;&ep;映晚顿了顿,“你说的是……那就走吧。”

&ep;&ep;“郡主不换衣裳吗?”

&ep;&ep;“不必。”映晚要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是上午去太后那儿穿的,平平常常的一件素衣,不大明艳,但也不丑。

&ep;&ep;清荷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ep;&ep;一连几日,她日日来东宫,东宫门口的守卫亦认得她,瞧见她走过来,收敛了煞气,笑道:“郡主稍等片刻,卑职让人去通报。”

&ep;&ep;映晚温柔地点点头:“有劳。”

&ep;&ep;那人挠挠头,低着头红了脸。

&ep;&ep;不一会儿,映晚被人引进东宫,今儿沈时阑不在书房,依然等在花园里,看着映晚的方向,神色淡然。

&ep;&ep;映晚脸上维持着温柔的浅笑,慢慢走过去,“太子殿下。”

&ep;&ep;沈时阑点了点头,问她:“何事?”

&ep;&ep;“过几日是先皇后冥诞,我抄了经书给先皇后祈福,特意送来给殿下。”映晚将装着经书的盒子递给他,“再者,特意拜谢昨日太子殿下想救之恩。”

&ep;&ep;沈时阑将那个盒子打开来,看着经书上秀丽的簪花小楷,一笔一画都分外认真。

&ep;&ep;“你有心了。”他道,又顿了顿,“不用谢。”

&ep;&ep;不知为何,两个人都沉默了,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ep;&ep;半晌,映晚笑了笑,“话已经说完了,映晚先告退。”

&ep;&ep;沈时阑张了张嘴,手微微朝她伸过去,又缩回来,眉目间有些淡淡的阴郁。

&ep;&ep;映晚没多做停留,转身走的飞快。

&ep;&ep;东宫的风有多快,她就有多快,满园的合欢花遮住她的背影,连发丝都瞧不见。

&ep;&ep;沈时阑低头看着盒子里的经书,目光沉了沉,起身道:“去养居殿。”

&ep;&ep;养居殿内一派其乐融融,皇后和沈时桓皆在,沈沅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给皇帝夹核桃,边夹边笑道:“昨儿在皇叔府上,那陈姑娘好大的气派,不将我放在眼里就罢了,更是对映晚颐指气使的,好似是她家主场一样。”

&ep;&ep;“不管怎么说,映晚也是父皇亲自册封的郡主,有品级有爵位,却……”她摇了摇头,“其实也怪不得映晚,她人生地不熟的,被人牵着鼻子走也是无奈之举。”

&ep;&ep;“映晚是个好孩子。”皇帝点了点头,接过她手里的核桃,感慨道:“就是性子太软和了些,撑不起大台面。”

&ep;&ep;“可惜了。”皇帝叹息一声,“她父母皆是惊才绝艳的人物,生个女儿却不及一半。”

&ep;&ep;沈时桓笑道:“那位郡主样貌极好,单凭容貌也称得上是绝艳了。”

&ep;&ep;“你啊……”皇帝笑着摇头,“你六弟前几日就同朕求娶她,你们是亲兄弟,可不许再多想了。”

&ep;&ep;“不会不会。”沈时桓连忙摇手,“六弟和郡主年龄一般无二,正是天作之合。”

&ep;&ep;说起儿子的婚事,皇帝忽而叹口气:“旁人朕倒是不操心,只阿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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