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晶晶每天给他打个电话,电话里给他唱歌,讲笑话,读自己喜欢的诗,一直计划着要来看他。

&ep;&ep;可甫一下火车,就因为他没有穿西服打领带,穿的还是老军装,就又开始闹情绪了。

&ep;&ep;俩人来盐关村的路上吵了一路,矛盾症结就是:西服。

&ep;&ep;刘晶晶还带了个同伴,就因为觉得薛鸣放没穿西服,给自己丢了脸,要宣告分手。

&ep;&ep;讲完前情后因,薛鸣放气的说:“首长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ep;&ep;“分就分吧,改天有好的,首长给你介绍一个。”陈美兰爽快得说。

&ep;&ep;她渐渐觉得,薛鸣放和刘晶晶虽说看起来郎才女貌,是一对儿,但薛鸣放朴实憨厚,脚踏实地,又没有家庭背景,属于必须吃苦才能成就事业的。

&ep;&ep;刘晶晶毕竟大院孩子,她的人生她有她爸安排,这辈子不愁工作不愁钱,不需要吃太多得苦。

&ep;&ep;就从性格和人生经历上来说,俩人走的是两条路,早分早好。

&ep;&ep;陈美兰转身又进院子了。

&ep;&ep;薛鸣放双手叉腰站在院门外,突然抬头,就发现对面煤厂的墙上不知何时换了一行标语,前两天刷的还是:一人结扎,全村光荣。

&ep;&ep;今天变成了:贫穷可耻,富贵光荣。

&ep;&ep;旁边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鬼刷了一行小字:无痛人流,兼割包皮,电话8822338。

&ep;&ep;薛鸣放盯着那行标语,缓缓伸手摸进兜里,为了接待刘晶晶,他已经连着半个月,一天只啃两个大饼了,攒了50块钱要招待女朋友的,好嘛,现在人家因为一套西装就走了。

&ep;&ep;这可不就是贫穷可耻,富贵光荣嘛。

&ep;&ep;但他虽穷,可他努力啊,他没有拖过国家的后腿,每天都在挥洒汗水。

&ep;&ep;那他为什么还会可耻。

&ep;&ep;而就在这时,他一抬头,看到有个皮肤白皙,文质彬彬的老头,在几个人的陪伴下走了过来,看到他,驻足不前,远远看着。

&ep;&ep;看了他会儿,命人敲陈美兰家的门去了。

&ep;&ep;薛鸣放心里还在想,西装,一套西装。

&ep;&ep;这位老爷子穿的,就是一套非常得体,好看的西装!

&ep;&ep;院门是开的,陈美兰其实刚回头,听到有人敲门,一看是顾霄来了,于是说:“顾教授,家里坐。”

&ep;&ep;“那个军人小伙,就是你的工人?”顾霄先问。

&ep;&ep;陈美兰示意薛鸣放赶紧泡茶,说:“是。”

&ep;&ep;顾霄淡淡看了薛鸣放一眼,不过再没说什么。

&ep;&ep;事实上陈美兰都不知道,很巧的是,阎西山家曾是大地主吧,他家的院子,文革时期也是被革委会给收走的,而这地方,曾经就是革委会。

&ep;&ep;当时顾霄就是被关在这院子里,而后,就是苏文求了阎三爷。

&ep;&ep;阎三爷把他悄悄放出去的。

&ep;&ep;乍一进院子,阎东雪因为很久没来过这院子,一看大变了样,很是吃惊。

&ep;&ep;顾霄则慢慢踱着步子,从那间偌大的,曾经安置这四门八窗,地主老爷厅房的大屋,再一间间屋子走了过来。

&ep;&ep;没人知道,他曾经就被关在那间偌大的厅屋里,厅屋后面是堵破墙,他是从那儿爬出去的。

&ep;&ep;陈美兰把竹椅也摆出来了,继而说:“家里就这条件,这板凳您坐得惯吧。”

&ep;&ep;顾霄说:“我在南洋,坐得也是这种椅子。”

&ep;&ep;蔑片编成的椅子,夏天坐着特别舒服。

&ep;&ep;秋高气爽,院子后面的槐叶失了盛夏时的浓绿,正在慢慢转黄,给风吹着,声音不似夏日那般,是种钝厚的闷响,反而变的薄脆,轻盈,衬的人的情绪都能舒缓下来。

&ep;&ep;顾霄坐了会儿,又说:“我尤其喜欢西平市的秋天。”

&ep;&ep;天高,无云,风不烈,但能吹一整天。

&ep;&ep;天虽热,凉风吹过来却能叫人混身通泰。

&ep;&ep;顾霄应该是跟阎东雪,以及自己两位助理说好的,这几人看顾霄坐下了,就要出门,阎东雪看薛鸣放不走,还拉了他一把,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

&ep;&ep;清空场地,给陈美兰和顾霄聊天的地方。

&ep;&ep;人一走,顾霄就开始问了:“你说你是苏文临去世前,唯一曾经跟她聊过天的人,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这一辈子,后悔过吗?”

&ep;&ep;见陈美兰不答,顾霄又说:“我给了你一天的时间,让你看《麦迪逊之桥》。”

&ep;&ep;陈美兰依旧没答话,薛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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