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最近黄三嫂为了保胎一直都是卧床的,这怎么突然就要流掉孩子?

&ep;&ep;“黄老师,你是不是说什么话刺激她了?”陈美兰问。

&ep;&ep;黄老师抹了一把花白的头发,还得忙着去工地:“今天她突然说午睡的时候做梦梦到小翔了,孩子一直在哭,想回家。她估计自己再怀一个小翔不愿意了,所以想流产了。”

&ep;&ep;这还了得,陈美兰确实得去劝劝黄三嫂。

&ep;&ep;他们两口子也才四十岁,不生一个,两口子孤苦伶仃到老,那岂不是比上辈子的她还可怜。

&ep;&ep;不过她只在黄三嫂诊出怀孕那天上过门,之后忙工程的事儿,就没再去看望过黄三嫂。

&ep;&ep;这样空手去当然不行,出门之后她先去趟国营粮店,上好的菜籽油称上十斤,进了菜市场,几个卖肉的摊子,她还是喜欢肉联厂的肉,猪肥,斤两足,称了五斤肥肥的五花肉,看旁边堆在稻草窝里的鸡蛋一个个又圆又白又大的,索性双称了五斤鸡蛋。

&ep;&ep;黄三嫂家就在陈美兰家对面,隔了三处院子。

&ep;&ep;重生之前,为什么陈美兰喜欢这个村子。

&ep;&ep;就是盐关村这个地方虽说也出坏人,但整体人的人情味儿浓。

&ep;&ep;黄三嫂诊出怀孕也才七八天功夫,每天都会来好些个学生家长,不是鸡蛋就是奶粉,络绎不绝的来看望黄三嫂。

&ep;&ep;甚至好多读了高中,以前黄老师教过的孩子也都会骑着自行车来看师母。

&ep;&ep;陈美兰才到门口,就见有两个骑着自行车的孩子跳上了自行车,笑笑闹闹的走了。

&ep;&ep;黄三嫂这会儿正在屋子里跟人哭诉:“我梦里听见小翔喊我,说他想回家,我觉得他是不想要这个小的,还是流产了吧。”

&ep;&ep;陈美兰伸手欲撩帘子,却听见阎肇的声音:“师母,我倒觉得,小翔是冥冥中听说您怀孕了,高兴,才会让您梦到。我向你郑重承诺,小翔车祸的案子我一定会调查出个真相来,让孩子的魂魄安息,我帮你查真相,你把这孩子生下来,怎么样?”

&ep;&ep;他不是刚才还在家收拾着洗衣服的,怎么也来看黄老师了。

&ep;&ep;而且,他小时候是黄老师的学生?

&ep;&ep;听阎肇说起儿子的案子,黄老师倒抽了一口冷气。

&ep;&ep;黄三嫂哇的就哭了一声:“真的?”

&ep;&ep;陈美兰的头皮也是刷的一下起了麻。

&ep;&ep;黄老师的儿子叫黄小翔,长的真是又帅气,学习好,还懂事,难得还脾气特别好,活着的时候经常帮陈美兰干点鸡零狗碎的活儿,比如帮忙掏粪,清理垃圾,万一哪天下雪,一村子的路都是他扫。

&ep;&ep;就村里最脏最懒的阎三爷,衣服鞋袜儿子儿媳妇懒得管,都是小翔帮他洗。

&ep;&ep;那孩子没了之后,全村的欢气儿都没再缓过来,阎西山三婆死的时候,握着儿媳妇的手,还曾叮嘱说,撞死小黄的凶手一旦抓住,一定要点柱香告诉她。

&ep;&ep;能不能抓到凶手,不止是黄三嫂的心结,也是全村人的心结。

&ep;&ep;果然,黄三嫂结着舌头问阎肇:“怎么查呀,不是说当时是一辆没牌照的大卡车嘛,人都不知道逃哪儿去了,你怎么查?”

&ep;&ep;“只要有耐心我就一定查得出来。”阎肇又说:“我是黄老师的第一批学生,小翔是我看着长大的,只要你安心生孩子,这件事情我一定查的清清楚楚。”

&ep;&ep;“所以这孩子,我生?”黄三嫂犹豫了一下。

&ep;&ep;“我向你保证,在你生孩子之前,这个案子,我一定让它水落石出。”阎肇说。

&ep;&ep;“对了,美兰人真不错,原来跟西山在一起太委屈了,你要对她一点。”黄三嫂又说。

&ep;&ep;阎肇默了一会儿才说:“论做人,我当然比西山强,但我不会赚钱。”

&ep;&ep;陈美兰顿时吃了一惊,这个面冷心黑的男人,他心里原来挺自卑的。

&ep;&ep;而且自卑的是他没阎西山会赚钱?

&ep;&ep;陈美兰万万没料到。

&ep;&ep;所以他在面对阎西山的时候,是会自卑的吗?

&ep;&ep;在在这个通货膨胀,暴发户如雨后春笋般的九十年代,他们那种公职人员是不可能赚钱的。

&ep;&ep;这个她该怎么安慰,开导阎肇?

&ep;&ep;但就在这时,黄嫂子居然笑了:“阎肇,你要明白,你这种人要是能赚钱,这个国家就完蛋了。”

&ep;&ep;黄老师也苦笑了起来:“要不是美兰把我介绍到她大哥的工地上,我不也穷的叮当响,但教书育人这活儿必须有人干,公安工作了必须有人干,阎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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