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天上下着蒙蒙的细雨。

&ep;&ep;只是大家似乎都嫌穿雨衣太过笨拙,都只是穿上一身迷彩服就出了营帐。

&ep;&ep;军靴踩在泥泞的土地上,每走一步,都带出浅浅的水坑。

&ep;&ep;六点多的天色,因了下雨的缘故,也才微亮而已。

&ep;&ep;天青色的那么一抹,秋雨如丝。

&ep;&ep;越靠近士兵训练区,一二一二的口号声便越发地清晰可闻。

&ep;&ep;那时候,她在M国,隔着慕臻听筒里传出的口号声跟哨声,就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够身临其境。

&ep;&ep;如今,终于达成所愿。

&ep;&ep;她踏在这片他共同踏足的土地上,亲耳听见这个世界上最阳刚、最赤诚的声音,整齐划一地口号声,锋利的哨声。

&ep;&ep;在这几声哨声里,会不会有几声是来自于慕臻。

&ep;&ep;苏子衿仰起脸,试着隔着薄薄的雨雾,去看前方训练场地上的场景。

&ep;&ep;很是好奇,那个唇角总是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的男人,在训练场上会是什么模样。

&ep;&ep;苏子衿试着想象,慕臻吹着哨子,扯着嗓子训人的场景。

&ep;&ep;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想象力。

&ep;&ep;她实在想象不出来,慕臻一本正经地训人的画面。

&ep;&ep;忽地想起,他把他的军哨给了她,那他用什么?

&ep;&ep;转念一想,军哨在他们日常生活里固然不太常见,但是这里是军营,军哨跟她身上穿的迷彩服应该是一个性质,都是属于部队的普通物资,旧的给了她,自然可以去领新的过来。

&ep;&ep;只可惜,士兵们训练的声音听起来虽然近在咫尺,实际上,还隔着一定的距离。

&ep;&ep;即便是视力比寻常人还要好上许多的她,隔着一个又一个营帐,只能偶尔看见士兵跑过去时那绿色的衣角或者军靴。

&ep;&ep;明明什么都看不见,苏子衿还是看得出神,会忍不住想,余光里一闪而过的那些道绿色的身影当中,是否有一道是属于慕臻。

&ep;&ep;……

&ep;&ep;周晓峰走在前面带路。

&ep;&ep;辛谦跟许一鸣两个人就跟左右护法似地,走在苏子衿的两侧。

&ep;&ep;“苏医生,你在看什么啊?”

&ep;&ep;今年跟才二十三岁的许一鸣还只是一个应届毕业生,刚走出象牙塔的青年,还有着学生时代才有的大胆跟热忱,遇见令自己心动的女神,连喜欢的心思都懒得遮掩。

&ep;&ep;比起结束这段随军经历,回去后就会由住院医生有机会提为主治医师的辛谦,许一鸣表达情感的方式要直接许多。

&ep;&ep;他并不介意苏子衿知道他对她的心思,他丝毫不掩藏自己对她的喜欢。

&ep;&ep;从方才起,苏子衿就仰着头,在看着什么,许一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除了一个又一个军绿色的营帐,什么都没看见,不由地好奇地问道。

&ep;&ep;苏子衿转过头,“什么?”

&ep;&ep;她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并没有注意这位许医生说了些什么。

&ep;&ep;苏子衿戴着口罩,只一双清冷的眸子露在外面,尤为澄净碧澈。

&ep;&ep;当那一双清冷如清月的眸子就这么清泠泠地看过来时,许一鸣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我,我也忘记我刚刚想要说什么了。”

&ep;&ep;“嗯。”

&ep;&ep;苏子衿“嗯”了一声,平静地转过了视线。

&ep;&ep;听在许一鸣的耳里,只觉得女神的这一声“嗯”都是那样地动听。

&ep;&ep;像是他昨晚在营帐里听见的落在树梢的雨声。

&ep;&ep;许一鸣美不滋滋地想,还挑衅地睨了辛谦一眼,意思是,我跟苏医生说上话了,嫉妒死你。

&ep;&ep;辛谦:“……”

&ep;&ep;辛谦还真没有什么嫉妒的心思。

&ep;&ep;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或者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会因为喜欢的人跟其他异性说几句话就吃醋的血气方刚的年纪。

&ep;&ep;确切来说,从一开始,辛谦就没有真的将许一鸣视作为竞争对手。

&ep;&ep;自从他从许一鸣本人的口中了解到,对方还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辛谦便再米有将对方视作威胁。

&ep;&ep;他是今年二十九岁,只要顺利地完成这段军营的经历,等到他回到原来的医院,就有望从住院医生升为主治医生。

&ep;&ep;一个是才敢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一个是年轻有为的主治医生,后者明显在婚恋市场上更具竞争优势。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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