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出大事了!

&ep;&ep;刘三军被我们活活打死了!我们谁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号子里一片死寂,只听见大伙喘粗气和刘三军嘴里往外冒血泡的声音。这一切,在这个环境里,在现在这个氛围下,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和恐怖。我简直一分钟都不愿再这样下去,只希望有个人能说句话。

&ep;&ep;看守所里打死人的事不是没听说过,好多二劳,三劳甚至多劳的人都见过,讲过,当然我们也就知道其处理的结果,犯人也是人——打死人同样也是要偿命的!而且一个都跑不掉,会判得很重!

&ep;&ep;新进的人按规定将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提审,明天公安局来提审,见不到人咋办?在这一刻,大家都害怕了。我知道,从他们都不说话我就知道,包括曹哥在内所有人都已方寸大乱了,每个人都在恐惧着即将要到来的惩罚和厄运。连倒在地上的刘三军的尸体都没人管了。

&ep;&ep;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李哥反应还是快,一个箭步就堵在了风门上,也就在此时,风门被拉开了。

&ep;&ep;“给,这是新来的刘三军的碗,调了号子也不自己拿上。还让老子给送过来,耍得大呀!”劳动号子的声音很是不满。

&ep;&ep;“调号子?咋回事,他不是今天刚进来吗?”李哥闻言一下子来了精神。

&ep;&ep;“什么刚进来的,你消息也太闭塞了啦。同志,闭门造车可不行。刘三军前两天就进来了。在别的号子待不住,再加上一院又判了两个死刑,调了些人去看护,你知道的,不能要刺头。所以,只有把他发你号里来了。”劳动号娓娓道来。

&ep;&ep;李哥闻言大喜:“那就是说,他已经提审过了?”

&ep;&ep;“是啊!咋了,该不是你们把人打得见不了人了吧?哈哈!华华,现在可以呀!谁都下得去手,刘三军不是你伙计吗,也整呀?”劳动号哈哈大笑说不上是讽刺还是称赞。

&ep;&ep;“可以啥,还不是靠兄弟们给面子,来抽一根。”李哥面色如常的笑笑,递去一根烟。

&ep;&ep;“唉哟!金白沙呀!还是华华耍的大啊!”接了根好烟的劳动号喜不自禁,屁颠屁颠地走了。

&ep;&ep;李哥转过身来面色立马阴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刘三军的尸体出神。我们知道他是在想辙,故而都不敢打搅他,噤若寒蝉。只有曹哥急不可耐的窜到尸体边上,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摸摸那,好像是他有办法把人弄活过来。

&ep;&ep;好半天,李哥才从他的铺上坐起,缓缓地走到尸体旁边,一言不发,好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气也喘得越来越粗……

&ep;&ep;血,到处都是血。

&ep;&ep;刘三军仰面倒在血泊里,即使已经没有了气息,鼻孔嘴角依然还在往外流着血。

&ep;&ep;“李哥,咋办?”曹哥一张脸煞白。

&ep;&ep;“尸体,关键是尸体,要藏起来不被人发现。”李哥喘着粗气说。

&ep;&ep;“那号子里的人呢?你能保证他们都不说?”曹哥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

&ep;&ep;“没事,他们都动了手,又不是你我两个人打死的,人人有份,再说——”说到这,李哥又扭回头去,看着地下的尸体,一张脸格外的狰狞:“想要不被人发现,我有一个办法。”

&ep;&ep;“啥办法?”

&ep;&ep;“想办法把尸体分了,每个人都吃一块儿。这样尸体也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告发。”李哥说得很平静,好像在说吃一头猪。

&ep;&ep;曹哥猛地一抬头,惊恐地看着李哥,李哥也狠狠地盯着他,半晌,两人同时点头,起身去拖动那具尸体。

&ep;&ep;小鸟和喜子见李哥动了,都跳下来帮忙,铁头、棺材板也都一起动手。搬尸体的搬尸体,打扫血迹的打扫血迹。不一会儿,刘三军的尸体被床单裹起来塞到了床下,地面也恢复了正常,闫凯还混了一点牙膏水,拿嘴喷到空中,略微的遮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对了,刚才这小子动起手来比谁都凶悍,和前两天他过手续的时候真是判若两人呀!所以说,这里没有人,只有狼。看守所的环境就像是一个磁场,任何人只要你身居其中,就会变得恐惧、凶残、狠毒,甚至变态。闫凯这样一个小孩一样的人,要是在外面,谁都不会相信,他会和别人一起活活的打死一个人!可现在,他才进来几天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相信人人生来都是向善的,只是环境会改变你很多很多……

&ep;&ep;待一切收拾停当,李哥尽量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气讲述了自己的意思——大家都被惊呆了!一个个惊恐地看着李哥,只有惊恐没有其他!

&ep;&ep;我们无法相信吃人肉,这种只在《水浒传》里出现的情节将会要发生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大家都惊得说不来那话了,没有一个人表态是同意还是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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