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3/4)

番这个问题。

&ep;&ep;“要说是心里半点怨恨都没有，那必然是假话了，”钟意想了想，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只简洁道，“……只是那些让我感到怨恨的事情，都已经是再也无从更改的了，现在再去想，除了让自己沉浸在怨恨和不甘里越陷越深外，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ep;&ep;——怎么可能真的没有怨恨？不说怨恨，至少郁闷是绝对有的，尤其是那日送林照出嫁到燕平王府、碰上燕平王妃那迟了不知道有多久的道歉时，那种郁闷，才是真真地让钟意恹恹不乐了好些天。

&ep;&ep;面对燕平王妃前后迥然不同的态度，钟意很难不去想，如果自己一开始便出生在长宁侯府……那么当初受的那些刁难与轻辱、漠视与偏见，是不是都本可以从不存在的？

&ep;&ep;钟意本来觉得自己所受的磋磨与劫难皆是因为自己的出身不堪，但她既无从改变自己的出身，也无从改变别人的想法，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轻辱，不要去顾念他人的偏见，只要对那些真正在乎你的人上心就好了……

&ep;&ep;可是最后钟意却发现，这一切的一切，从源头上本来都可以是被避免的。

&ep;&ep;这未免显得钟意这些年所受过的罪、吃过的苦，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一般。

&ep;&ep;她怎么可能会没有怨恨，只是怨恨于她而言，并不能让她感觉更舒服，只会让她越来越不愉快。

&ep;&ep;所以钟意选择不去怨恨。

&ep;&ep;不是不怨恨，只是选择不去怨恨。

&ep;&ep;“也是，”郇渏初听罢，长长地吐了口气，喃喃地重复道，“都是已经再也无从更改的事情了……现在再去想，好像也确实没有什么意义了。”

&ep;&ep;“郇相这些年，”钟意抿了抿唇，冷不丁地反问郇渏初道，“心里可曾后悔过吗？”

&ep;&ep;“我为什么要后悔？”郇渏初像一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瞪大了双眼，怒视着钟意道，“我可有做错过什么吗？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明明什么错也没有，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ep;&ep;钟意默了默，然后对着郇渏初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恬静的笑容。

&ep;&ep;“那很好呀，既然您都不曾后悔过，”钟意柔声道，“那那些事情，我们也都让它们过去了吧……您说呢？”

&ep;&ep;第83章明月团圆

&ep;&ep;“哦，我竟然着了你这个小丫头的道儿，”郇渏初憋了半天，哼哼哧哧憋出来一句，“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来替那个小皇帝当说客的！……想从我手里哄出点东西来是不是？”

&ep;&ep;“郇相明明本可以安安生生地待在柯尔腾养老，却偏偏要跑到青州境内来，”钟意亦笑着柔声回道，“还累得摄政王殿下都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日夜在边境两边徘徊……难道不正就是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么？”

&ep;&ep;郇渏初听罢静默良久，然后沧桑地叹了一口气，摇头叹息道:“其实你说的旁的倒没什么意思，只这一句，确实是说到点子上了。”

&ep;&ep;“我等这一天，也真是等了好多年了……算了，就这样吧。我也都这把年纪了，陵山里的东西也替他们老裴家守不了几年了……但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把我的子子孙孙全都押在这里，你们既然来了，就都把东西带走吧。”

&ep;&ep;“听说那个小皇帝想要对敕勒川那边下手？”郇渏初自顾自地感慨罢，也不管钟意到底听没听懂，又径直转移了话题道，“你自己又是什么立场呢？”

&ep;&ep;钟意被郇渏初这颇为莫名的一问弄得一愣，抬眸迎上对方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炯炯眼神，心下一定，将跑到嘴边的那句“陛下是什么立场、我便是什么立场”给咽了回去。

&ep;&ep;认真地思考片刻后，钟意如此与郇渏初说道:“郇相或许不知，我从小是在山西府长大的……我们那里的人，纵然不识千字文、不会背三字经，却能将《万人碑》上的字字句句如数家珍……英魂骨未寒，我在大庄长大，无论如何，在我心里，我是一个汉人。”

&ep;&ep;——这也是当初在塞外行宫时，钟意并没有纠结犹豫太久，便拿定主意去婉拒了那那汝那边各种殷勤示好的缘故。

&ep;&ep;有些东西，想得越深，只会让自己夹在其中越发左右为难……世间本就难有两全好，还不如从一开始在未曾接触之前便了断得干干净净。

&ep;&ep;“你如果能看得这样清楚透彻，倒还算不错，”郇渏初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自己对钟意决定的认可，拧眉叹息道，“我原还忧心，你要是想不明白犯了糊涂，会让大头他们夹在其中左右为难……你能这样想，倒也是省了他们不少事。”

&ep;&ep;“如果能边境和平，不起兵戈，不伤百姓，”钟意眼睫微垂，敛住自己眸底的神色，对于郇渏初的认可也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只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