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易沉澜倏然抬头,他面前的门被一脚踹开,一位少女怒气冲冲的走进来,脸上扭曲的恨意和嫉妒折损了她原本明媚的容貌,让她看起来十分可怖。

&ep;&ep;“你拿走了我的千秋斩!那是我的!我的!你怎么配练这上乘剑法?我看你连剑都拿不稳吧!”

&ep;&ep;她步步逼近,“你想练剑是么?你想的美!我今天就砍了你的胳膊,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练剑!”

&ep;&ep;她话刚落,手中寒光一闪,易沉澜立刻感到右肩一阵剧痛,他陡然清醒过来,所有记忆一齐涌进脑海,几乎要把他的神经压垮。

&ep;&ep;他看着眼前人对他厌恨的表情,慌乱地不断的后退。

&ep;&ep;是噩梦……是噩梦……

&ep;&ep;这不是他的晚晚……

&ep;&ep;他已经重生了,快醒来,快醒来啊……

&ep;&ep;易沉澜咬破了舌尖,血腥味从口腔中弥漫开来,却怎么也无法从噩梦中摆脱。他眼前的画面陡然转换,仅剩的一只手腕被铁索牢牢缚住,眼前是熟悉的雪夜山。

&ep;&ep;“魔头易衡!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你杀人如麻,我定要你死不瞑目!”

&ep;&ep;“用他儿子的血来祭奠那些无辜的鲜血!”

&ep;&ep;“我的亲人被易衡害死了!为什么这魔头之子还活的好好的!我要他血债血偿!”

&ep;&ep;“打!让易衡看清楚他犯下孽债!”

&ep;&ep;“父债子偿!”

&ep;&ep;“父债子偿!父债子偿!父债子偿……”

&ep;&ep;滚烫的鲜血流进了眼睛里,易沉澜的目光在人群中无措又仓皇的穿梭——黑压压的人群,他们怒视着他,憎恶的指着他,用鞭子、用匕首、用银针、用各种残忍的刑具不断的折磨他。

&ep;&ep;他找不见他的晚晚,他找不见他的晚晚……

&ep;&ep;易沉澜费力的睁着眼睛,他的晚晚很好找的,只有她,会用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望着他,那里面从来没有厌恶和恨意,只有数不清的怜惜与心疼。

&ep;&ep;可是没有,他怎么都找不到,她不在这里。

&ep;&ep;她怎么会不在?她在哪里?

&ep;&ep;易沉澜绝望的发抖,他品尝过甜的滋味,再回到黑暗痛苦的深渊中,一个人无力的挣扎,他竟觉得无法承受。

&ep;&ep;晚晚,你救救我。

&ep;&ep;晚晚,你救救我……

&ep;&ep;……

&ep;&ep;“阿澜师兄怎么醒不过来?”舒晚担忧地去揉了揉易沉澜的眉心,却没什么用,他那双英挺的眉依然紧紧皱着,“葛师兄,你请的大夫行不行啊,怎么喝了药也不见好的?”

&ep;&ep;葛青靠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风凉话:“我请的大夫不行,你去请啊。赤水镇就是一穷乡僻壤,小破镇一个,有个郎中不错了。想要好大夫去云州城,一来一回他都烧熟了。”

&ep;&ep;“再说了,那药是喝了吗?喝一半撒一半,都告诉你了灌不进去用嘴喂,你也不听。”

&ep;&ep;“好了好了你别胡说了,不是又熬了一碗药么?你去看看好了没。”舒晚给易沉澜擦了擦鬓角的汗,看他难受,她都没心情跟葛青吵。

&ep;&ep;还用嘴喂,她……害羞不说,阿澜师兄醒来要知道她那样喂药,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觉得恶心?如果真的被阿澜师兄讨厌了,那也……太难过了。

&ep;&ep;她还不想把人家的好感度都败光。

&ep;&ep;“呵。”葛青高贵冷艳的用鼻孔发了个音,转身走了。

&ep;&ep;虽然他态度不怎么好,但舒晚知道葛青对他们就算很有义气了。她背着易沉澜从通道中出来时天已经快亮了,她怕易沉澜烧坏了脑袋,不敢耽搁立刻下山。

&ep;&ep;好在下山不用束手束脚,她施展轻功很快就到了山下,还很好运的遇到了一队商队,不仅给他们食物和水,还捎他们到了赤水镇。

&ep;&ep;结果就在这镇门口遇见了葛青。

&ep;&ep;舒晚拿着小勺给易沉澜慢慢的喂水,洇湿他苍白干裂的唇,一边自言自语:“这葛师兄其实还蛮好心的……就是书里没有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结局好不好……”

&ep;&ep;“舒师妹,你嘀咕什么呢?”葛青打帘进来,奇奇怪怪地看了她一眼,把药碗往她边上一搁,“喂吧。”

&ep;&ep;舒晚连忙把碗端过来,被苦涩的药味冲的蹙眉,心里反复念叨几遍“不喝药怎么能好”,才舀起一勺吹凉一点,小心地喂给易沉澜,时不时轻轻地擦一下他的嘴角。

&ep;&ep;“你们怎么出来的?”葛青冷不丁问道。

&ep;&ep;“可能就是……误打误撞出来的。”舒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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